女人的心思很多时候都不是那么单纯,张问明白,恐怕余琴心叫上柳自华并不是因为她们姐妹关系好、要满足柳自华喜欢张问的心情,余琴心是要用柳自华来和自己比较,高下立判:余琴心只和皇后、一个太监在一起,柳自华却和一个男人(皇帝)在一起;余琴心和张问谈论高雅话题,却若即若离惹人遐思;柳自华显然是投怀送抱,身价立降。
余琴心的安排不得不说是十分用了心思的。
张问想了想,说道:“我还是不见她了,恐有东厂眼线,探得我与柳自华见面,诸多不利。”
余琴心听罢歉意道:“大人所言即是,这点我倒是疏漏了。柳自华是待皇上身边的人,而我只是陪皇后娘娘练琴而已,我们有所不同。”
张问又说道:“你早就猜到我要来这里了?”
余琴心笑道:“自从那次在这里和大人见面之后,你未写书信前,我没有重来此地;你给我写了信,我就来这里了……我可不是要重游故地触物生情哦,只是听说大人画女子笔法甚妙,想找大人画像而已。况且我们不是朋友么?我也挺在意大人这个朋友的。”
余琴心说得是有理有节,比较客气,但是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对张问来说真的就是一种打击。不过朋友而已嘛。
她一开始撩拨张问,诸多亲密言语,之后说这样的话、完全就是一种绝情与冷漠。简直是先给一颗葡萄吃,再给一个巴掌。她这样的绝色、这样的手段,如果不是遇到张问,恐怕别人早就给引诱得丧魂落魄、惆怅万分,动情得几乎要写一整本宋词三百首才能倾述出胸中的感情。
饶是张问已经看透了她这套游戏,张问心里也忍不住有种难以排解的感受,很是遗憾,又很美,而且她还给人留着希望,就看你能付出多少了……不过这种感觉只是在张问心头一闪而过,他注意的事不是男女之间那点事,他被更大的事吸引着。张问理解余琴心,但是余琴心却看不透张问。
余琴心走了之后,张问立刻叫玄月去截住柳自华,别让她到古董店来,而张问则径直离开了古董店。难得能够联络上柳自华,张问又吩咐玄月叫柳自华帮忙在皇帝身边做一点事……这件事是张问计划中的一部分。
张问回家等了许久,玄月回来禀报。张问将她带到内室,问道:“柳自华答应了做那件事了么?”
玄月沉声道:“属下没有说出来。”
“为什么?”张问眉头一皱,“柳自华难得出宫一次,错过了这次机会,不又得多费周折。”
“东家,我们没有必要冒险教唆柳自华做任何事,有另外的机会。柳自华说五月初五端午节,皇上会带她去西苑碧水泛龙舟,有现成的机会,我们何苦再自找麻烦?”
“此话当真?柳自华真这么说的?”张问脱口问道。
玄月道:“她亲口说的,肯定没有什么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