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淡淡“嗯”一声,在她颈边吻了吻,阿朝痒得缩起肩膀,才要说他,谢昶就道:“今晚开襟楼什么时候,我来接你。”
阿朝原以为方才那话叫他听了会不高兴,心里想了一堆话要怼回去,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她心一软,抿抿唇,“那你戌时三刻过来吧。”
夏日白天长,傍晚在曲水阁用过晚膳,到戌时前天幕才彻底黑了下来。
街上已经热闹起来,盛京街头华灯初上,宝马香车,人潮涌动。
开襟楼因为姑娘们要在此穿针斗巧,更是整栋楼张灯挂彩,火树星桥,阿朝拜完织女娘娘,见还剩时间,就同李棠月挤在人群里看姑娘们用五彩丝线穿九尾针,先穿完线者叫“得巧”,“输巧”的人要给“得巧”者赠绒花和发带,姑娘们跃跃欲试,谁若率先穿了线,立刻就是一片欢声笑语。
阿朝没想上去丢人,李棠月倒是技痒,上台表现了一番,对方果然不是对手,心甘情愿地赠了绒花和发带。
发带是李棠月最喜欢的颜色,她三两下绑在发髻上,另一只绒花无处安放,顺手就插在了阿朝鬓边。
阿朝一惊,才要伸手去碰,李棠月赶紧道:“还是你戴着好看!”
她今日一身烟雾紫的薄纱裙,配上浅紫色的绒花,更显出一种轻软恬静的温柔。
李棠月与她朝夕相见,竟不由得都有些看痴,“若我哥哥还未娶妻,我一定拐你回家给我当嫂嫂。”
阿朝眼角弯弯笑了笑,这话可不好回答。
她转过头,看到对面的书馆亦是灯火辉煌,露台上不少穿直缀的男子正在对月参拜,不禁好奇道:“姑娘家要拜织女娘娘,怎的男子也要拜?”
李棠月解释道:“七夕女乞巧、男乞文,对面是弘文馆,再有一个月便是秋闱了,他们自然要来拜魁星的,魁星魁星,一举夺魁嘛。”
阿朝恍然,随即便在弘文馆聚集的人群中瞧见一道熟悉的人影,才要错开视线,那人竟也注意到了她。
“那不是陆小公爷嘛,听说他今年也是要参加秋闱的。阿朝,他好像在看你啊。”
阿朝再装瞧不见就有些不礼貌了,于是抬起头,朝对面一身天青直缀的男子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