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是半道入京的皇帝,南疆潜邸时夫妻感情甚笃,私下偶尔也“你我”相称,历来皇后的千秋宴仅有嫔妃命妇参加,皇帝却年年下旨宴请百官群臣进宫谒贺,以示恩宠。皇后的话,皇帝不得不听,象征性地往女眷坐席瞧了两眼,就收回了目光,“行了,我瞧过了,心里有数。”
公主那边呢,谁也不偏袒,横竖嫂嫂的人选她做不得主,含清斋的伴读谁来做这个太子妃,她都欢迎,但自家哥哥动过心的,似乎只有阿朝这么一个,公主内心也希望哥哥能得偿所愿,尽管希望不大。
公主转头同阿朝说话,却瞧见她樱唇似乎有些红肿,虽比以往显得更加丰艳莹润,但公主隐约记得她从前不这样,她好奇地盯着瞧:“你嘴巴怎么肿了?”
阿朝心咯噔一下,不由得涨红了脸,连喉咙都有些发干,“我……有些水土不服来着,还未适应盛京的夏天,这几日尤其容易上火……”
公主好心地让随侍宫女向御膳房要了一盅冰糖雪梨汤,端上来时,阿朝已经吃饱了,只能在公主关怀的目光下,硬着头皮喝完。
转眼七夕。
阿朝陆续收到不少高门世家宴游的请帖,眼下还是盛夏,昌平侯府甚至连重阳赏菊的请柬都送上了门,唯恐慢人一步。
今日听说是哪位侯夫人举办了七夕游园会,阿朝也收到了请帖,但没什么兴趣,倒是答应了和李棠月一起到开襟楼观人穿针乞巧。
几个丫鬟都说起今晚的开襟楼是何等的热闹,阿朝也觉得,她的绣工,的确有必要拜一拜织女娘娘。
崖香在一旁道:“今日姑娘不陪大人逛庙会吗?”
阿朝当即羞红了脸,想到那日宫宴后回府的马车内,她不过瞪他一眼,嗔了句让他收敛,谁知这人来了一句:“放心,凭公主的脑子,想不到这上头来。”还在马车里就逼着她还债了。
“横竖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有什么必要非要去逛庙会?”阿朝收拾了下手边的请柬,红着脸闷闷道:“我不能陪自己的姐妹吗?”
谢昶进来时,恰好听到这一句,男人的面色就微微沉了下来,底下人见势不好,纷纷垂首退下。
阿朝一见他,四肢就有些泛软,讪讪垂下头,将重新做好的一盒香饼推过去,“喏。”
谢昶打开看时,面色还有些不自然。
准确来说是不信任。
阿朝羞赧地瞪他一眼,“这回绝对没问题,香料也是照着香谱来调配的,我已经试过两遍了,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