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昶声音并不大,但身旁几人也都听到了,原以为谢阁老改了心性,没想到还是那副狠辣禁欲的态度,未免席上尴尬,那礼部尚书赶忙指派她去敬旁人的酒,席面上这才重新热闹起来。
雕窗外倏忽响起由远及近的锣鼓声和呐喊声,谢昶眉心一皱,往窗外望去,几道彩排飘扬的龙舟从远处的水面争先恐后地呼啸而来。
席间立刻就有人解释道:“应该是端午龙舟赛在这演练呢。”
龙舟速度极快,声势汹汹,呐喊声如惊雷震耳,整齐划一的船桨在水面激起滂湃的水花,而参加赛龙舟的都是个中好手,其中不乏五城兵马司的彪兵勇将,个个身强力壮,浑身的肌肉壮硕浑实,血脉贲张。
谢昶下意识看向对面曲水阁的雅间,一排小姑娘挤破了头去看热闹,站在窗口一双杏眸睁得浑圆的,可不就是他那好妹妹。
刚好那张莹白的小脸也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阿朝倔强地率先移开目光,继续看向城河上血气方刚的男子们赤膊上阵的表演。
松鹤楼的几名官员也兴致勃勃地看向水面,其中有几个世家子弟也是他们认识的,说当先那条船上最悍勇的那位是昭勇将军的长子,右数第三位又是某位参将。
礼部尚书赞叹道:“今年的龙舟赛如此精彩,必能让陛下满意。”
众人纷纷点头:“是啊,较之以往多了不少新鲜生猛的面孔。”
余光瞥见那首辅大人负手立在窗边,满脸的阴沉之色,在座的不禁打了个寒颤,面面相觑。
谁又惹到这位了?
等十几艘龙舟队伍你追我赶,从眼前风驰云卷般地划过,直到在水面缩成无数个五彩缤纷的点,才有人叹了声:“走远了,也没瞧见胜负!”
阿朝从未见过这般锣鼓喧天、声势浩大的场面,隐隐察觉浑身的血液沸腾起来,可心脏却有些压抑的难受。
再往那松鹤楼的雅间一瞧,窗边已经没人了,连主位都空着。
哥哥去哪了?
众人才转过身,一道鸦青色的冷峻身影霍然撞进眼眸,满屋子的姑娘浑身一震,一动不敢动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一时都忘记了行礼。
阿朝更是脸色一白,直接倒吸一口凉气,“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