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宛如有些讪讪地看向阿朝,她只听爹爹说今日谢阁老亦会赴宴,又听说李棠月这边请了阿朝,这才特意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居然碰上这么尴尬的场面。
瞧见自家郎君被美人敬酒,又当着她的面儿耳鬓厮磨,这跟当场捉奸有何分别!
苏宛如干干一笑,对身侧的阿朝说道:“谢阁老何等高风亮节之人,定是不会借议事之名来约会佳人的。你也莫要生气,男人都是如此,这样的场合少不了美人作陪,不过松鹤楼毕竟不是青楼,听个曲喝个酒顶天了,那些投怀送抱的下作事是不会有的。”
阿朝原本没觉得有什么,苏宛如这么一说反倒似有猫腻了一般。
她脸色微白,眉眼耷拉地转过身来,抿抿唇道:“我没生气。”
有什么资格生气呢。
官场上免不了应酬,席间有几个姑娘助兴也属寻常,这种事她在琼园听得太多了。
可心里就是闷闷的难受,好像哥哥与心中正气凛然的形象不一样了,他也会喝花酒,也有一两红颜知己,不能免于流俗。
众人也陆续收回目光,介于阿朝在场,也不太好胡乱议论人家的兄长,可李棠月的一位堂姐却是认得那美人的,也不清楚谢昶与阿朝的关系,就说道:“那姑娘名叫柔娈,弹得一手好琵琶,在清倌儿里头是响当当的名号,多少人想听她一曲还求之不得呢。”
柔娈,柔娈……听上去就是个温柔似水的名字,身段又那般妩媚婀娜,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呢。
阿朝闷头吃着碗里的鸡丝羹,明明没放醋,却不知怎的酸里酸气的。
松鹤楼。
谢昶见好即收,侧眸瞥了眼那劝酒的美人,唇边勾起凉凉一笑:“再这么杵着,你这弹琵琶的手就别想要了。”
柔娈闻言当即脸色惨白,手里的酒杯险些抖落在地。
方才那几位大人指她过来伺候,这位谢阁老也是默认的,怎的她一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她在这站了半晌,从未有过如此窘迫的时刻,最后居然等来这么一句!也不是人人都能请动她来敬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