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赶忙抬起头,不屑的大手一抹,将未来得及出眼眶的水珠抹掉,拎着声音道:“涂就行,孤不怕疼。”
赵荣华仰起头,见他双手叉腰,下颌微抬,俊美的桃花眼更是坚定地睁着,俨然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
她暗暗感叹:练武之人,果真经得住皮肉伤痛。
头发丝勾着眉眼,她漫不经心往上一抹,忽然愣住。
方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不怕疼的那个人,正龇牙咧嘴,连连倒吸凉气,哪里还有起初的风骨?
容祀脸一红,眼看着被她发现,又摆出一副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样子。
不许看,继续涂!”
他身上没几处好地方,换了衣裳后,只余下脸上那道鞭痕。
赵荣华把小镜递过去,意思是让他自己动手,然而容祀却不接。
若是帮他涂了脸上的鞭痕,难免要面对面看着,虽知道容祀不会怎样,却还是不想在此时与他过分挨近。
赵荣华见他无动于衷,便把药膏放到他腿边,小镜也送过去。
还没开口,容祀一抬脚,将东西扫落到地上,药膏瓶子咕噜噜滚了下去,又因着马车行驶,没定住,径直滚了车外。
胥策胥临听到动静,双双回头,便见小小的瓶子被车轮子咔嚓一下碾碎,远远地抛到了后头。
会留疤的。”
赵荣华有些无语,容祀却抱着胳膊,合眼靠着软枕,气定神闲仿佛听不到话一般。
微风轻拂着车帘,偶尔能看到外面行进的队伍,鸟鸣清幽的山道上,马车隆隆的声响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