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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来到一片冰封之地,目光所及都是恶犬,他只有不断地砍杀,才能寻到一条出路。

白茫茫的雪地,看不到尽头的绝望。

耳畔是翁鸣的响声,一圈一圈地荡开,叮的一声长鸣后,又是无尽的空白。

他麻木地举着手,落下,又再度举起,直到有人轻声唤道:“容祀,醒醒,你醒醒…”

他慢慢停了动作,失神的眼睛茫然的望着声音来处,赵荣华惊骇至极,不管不顾地抱住他的腰身,将他与那被砍死的人拉开距离。

容祀,他死了,别再砍了。”

容祀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视线落到她的遮不住的肩膀,伸手,抖动的手指想要替她拢起衣衫,又不知为何,生生停在上方。

废物。”

他唇中吐出两字,“噌”的掉了刀子,手指穿过头发抱住脑袋,蹲在地上,“废物。”

这是他从前最爱批判容忌的两个字。

无用者,在他看来,就是废物。

容忌是懦弱的废物,废物就不该存在,于是他心安理得的占了这副躯体,驱赶了那个在他看来一无是处的人,不准他再次出现,不准他用这具身体用低贱的姿态同赵荣华说话,他才是强者,强者有自己的处事态度。

可今日,他从云端被打进泥里,差一点,便瞧着她被人欺负。

他不敢看她,只蹲在那里,拒绝回应她的询问。

赵荣华捡起刀来,擦了擦上头的血,这才看见院中倒了一片,原本的泥坑如同被血水洗过,入目皆是猩红。

她回过头来,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问起。

她知道容祀有病,可这病还能让他体力如此反复,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