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祐游历江湖,寻回来的大夫分明医不好她,却还是照例开起方子,药苦的厉害,一副一副的喝进肚子里,她却总觉得毫无用处。ā陆ksw日间枯败的容貌,臃肿的腰身,嘶哑的嗓音早已不复从前的婉转。
内里虚透,连呼吸都变得奢侈费力起来。
袁氏掩着帕子,重重的咳了几声,便觉得浑身抽丝一般,虚的出了一层大汗,她忙扶着床栏,靠在太师椅上坐定。
她知道时日不多了,在那之前,要给容祐铺平前程,还要为容清韵找一门显赫的亲家。
妾会把陛下的葬礼办的风风光光,对了,妾也会不计前嫌,给容祀用一口楠木大棺,有他作陪,陛下不会孤单的。”
安帝灰扑扑的面上布满了褶皱,短短两日,整个人便以难以遏制的速度飞快的衰败下去,颈部的纹路层层叠叠,似能压制住呼吸一般。
可妾怕是朝臣不会答应,毕竟,太子谋害陛下的罪名,已经铺天盖地地传了出去,便是北襄王,也因容祀重伤,一病不起,妾从未觉得如此痛快。
哥哥的兵马接手了宫廷守卫,左右候卫也都轮值成本宫的人手,只消等待您殡天的消息传出,哥哥便会与本宫一起,拥立新君即位。”
你不是最疼祐儿吗,等祐儿做了皇帝,一定给你修缮皇陵,必叫你在地下风光无限。”
袁氏笑出了眼泪,不住地拿帕子擦拭眼尾。
床上的人似乎动了动,袁氏一愣,目光肃然地盯着安帝的眉眼。
忽然,耷拉的眼皮陡然睁开,浑浊的眸子冷凝地望向袁氏。
袁氏虽被吓了一跳,却还是极为冷静地坐在原处,与安帝死死对视,手中的帕子绞成一团,绞的手心全是汗,她一声不吭,眼见着安帝眼皮垂落,这才长长吁了口气。
身子软若无骨的塌了下来。
她笑自己的大惊小怪,连太医都说过,安帝毒入骨里,回天无术。
她伸手,探到安帝鼻间,气息若隐若无,不多时,便张了嘴,不断地往外呼气,胸腔急促地翕动,乌青色沿着指肚,极快地蔓延至整个掌心手臂,直到脸上青灰,气息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