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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祀是偏执的,偏执到令宓乌都觉得匪夷所思。

这几年里,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袁氏,然他偏不动手,非要一点点夺走袁氏所追逐所看重的东西,叫她尝过不甘与痛苦后,在夜夜难捱的病痛中,惨烈却又无望地挣扎着前行。

临到死前,还得由她倚仗的夫君亲自了结她苟延残喘的性命。

容祀只想让安帝废了袁氏,屠了袁氏。至于他自己会不会死,从来都不重要。

床上的人陷入无止境的昏迷,唯有鼻间轻微的翕动能看出他犹有喘息。

赵荣华洗了帕子,擦完额头后,又从衾被里拉出他的手,这才发现容祀的手掌攥的紧紧的,她费了好大力气,仍没有掰开,不由抬眼,对上那虚白的面孔,气道,“冤家,死都要难为我。”

床头摆着的泥像,微微凛着唇,似暖阳溶溶,一眨不眨地望着两人。

陛下,妾原是想等你封妾为皇后的,可你太让妾失望了,”袁氏遣了宫人出去,偌大的殿内,董嬷嬷守在外殿,只她一人近前伺候。

妾为你生了一子一女,隐忍多年未有怨言,如今你左拥右抱,贪恋她们青春年少的身体,早就把妾的名分抛之脑后,你怕是根本不愿去想,因为北襄王,容祀的外祖父,你怕得罪他们,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你连争辩都不肯为妾努力,早晚有一日,北襄王和他的那些门客,会要了妾的性命,妾猜想,届时你会袖手旁观,彻底的弃了妾…”

男子无情无义,陛下尤甚。”

妾早就明白了,依靠着陛下,此生妾都会过的窝囊憋屈,若是如此,妾还不如一死了之。”

袁氏忽然笑了笑,伸出涂了绯色蔻丹的手,为安帝拉了拉被沿。

可妾有祐儿和韵儿,妾不得不为了他们精心思量,若是容祀即位,日后定会百般刁难,妾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儿女任人□□?

妾只有提早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