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梁堂语紧了下眉头又笑,眼神表达明显活该,叫你勾我。
魏浅予也觉着好笑,转过身去终于肯好好穿衣服,腰线随拎衣动作抻开,轻韧漂亮,站在身后的梁堂语下意识伸手去摸,那个地方最敏感,痒痒肉也在,魏浅予锁着肩膀跳躲开,难以置信回头看他师兄,没想到这人也会趁热不备耍流氓。
梁堂语看懂他眼神里的揶揄,意识到刚才色令智昏,朝门口指了指说:“你先穿,我出去等你。”他往后走了几步,临出门犹豫回头,“你后背上的扣子……”
魏浅予说:“我后背上没扣子。”
梁堂语:“……”
这人果然是骗他进去开荤的。
魏浅予在里边磨蹭了半天,直到夜幕降临才穿了身暗纹绣面的对襟褂子出来,盘翡翠扣,灯光下银线细闪,远观奢靡,近看还是奢靡。
以前他喜欢招摇,穿衣戴帽能精细到头发丝,以此彰显排面。十几年的审美被几个月推翻,刚才换完衣服照镜子,他觉着自己像只显摆开屏的孔雀,于是又多换了几套,最后不幸发现……
他带来的衣服只有这一身是高领能遮住脖颈上的红痕。
大厅里灯火辉煌人声如潮,服务员将人领进包间,他们比约好的时间提前半个小时到场,沈启明已经在里边等着了,魏浅予的老师和文森特还没有来。
沈启明之前跟梁堂语见过几面,但正式打招呼还是首次,两人相互通了姓名握了手,魏浅予问:“都安排好了吗?”
沈启明领着他们过去看荣汇楼包间很大,边缘排了茶桌,供人饭毕洽谈。沈启明叫人把茶具撤了换成了一套光洁的黄铜研钵,瓷碟、朱砂石、砚滴等一定俱全,皆摆放整齐。
梁堂语看他们备的东西,又看魏浅予手上那一小块纱布,不确定地问:“你要研砂?”
天然颜料很多有毒,朱砂不能碰伤,这也是沈家人需要养护双手的原因之一,手伤一寸便多日不能做活。
魏浅予说:“是啊。”
他看出梁堂语担忧,俏皮解释,“师兄放心,伤在掌心,我就稍微展示一下,仅用指尖。”他说完把纱布揭开,伤口由白皙掌心衬的一片红,接过沈启明递来的肉色创可贴贴上让伤口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梁堂语不知道该怎么劝,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回到座位脸色一直不好看。
魏浅予不愿他师兄担忧,卖乖又讨好地打开菜单跟他一起看,“师兄,你有想吃的菜吗?今晚我请客。”
梁堂语说:“我都可以。”
他又翻到酒水问:“你今晚想喝什么酒?”
梁堂语想到一会儿魏浅予也免不了得喝,明明只是个孩子,就得应酬推杯换盏,“花雕吧。”
花雕度数相对小,必要时候他能替对方挡一挡。
花雕沈启明准备了,魏浅予又叫服务员加了两个他师兄爱吃的菜,关上包间门回来,拎起水壶给他师兄倒茶。
“这是启明从北京带回来的碧螺春,我给你沏一杯。”
……
沈启明捧着茶杯坐在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看着他小叔像只兔子似的一点脾气没有的讨好人,总觉这画面诡异。
第57章 心上的人
约好的整点,魏浅予老师和文森特也没有迟到,三个人到门口去迎,挨个握手,魏浅予的老师中文很好,文森特就差了点,说话蹩脚中英文交替往外蹦,令人费解。
一阵寒暄过后上楼入席,服务员开始传菜。
菜品精致,魏浅予又会说话,席间欢笑不断。吃得差不多了,他跟文森特介绍自己的想法,又展示了研砂过程,文森特看着浑浊的颜料层层分离逐渐清冽,觉着不可思议。
沈启明在旁边用英文解释他小叔的这手艺叫“朱砂水飞”,又说这双手从小如何将养,如何保护。
“可是。”
魏浅予洗完手正用他师兄的手帕擦拭水珠,文森特看他掌心的创可贴,用并不熟练的中文说:“它为什么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