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高高兴兴的走了。
赵老爷子挽留无果,立即让人送她出去。
“江山代有人才出啊,我也走了。”说着话,剩下的四个天师都起身离开。
罗涛是最后走的,他顿了顿,笑道,“你若是想找那个小狐狸,我可以帮忙。”
他是不介意损阴德的,人生百年,还需及时行乐啊。
赵老爷子眉毛动了动,摇了摇头。
他身后还有一个偌大的赵家,一时的愤怒尚且还左右不了他的心智。
“那可真是可惜了。”罗涛说,也跟着走了。
那个狐狸虽然修为不怎么样,但是灵气却很纯净,要是能弄到手,好处还是有的。
出了赵家,莺时溜溜达达往这个大院外走,一路上心里嘀咕千万别发现,千万别发现,可这世上从来都是怕什么来什么,眼看着院子大门近在眼前,一辆刚从门口进来的车子在她身边停下。
“莺时?”车窗摇下,斯斯文文的男人惊讶的看着莺时。
莺时只得站住脚步,喊了声,“庄大哥。”
“你怎么在这儿?”庄修远眉微皱,隐约有点担心。
这个人他认识,是赵老爷子家的,不过再一看确定对方没有恶意,甚至隐约有点恭敬后,心里才一松。
“有点小事,所以来一趟。”莺时含混过去。
庄修远一时间也猜不出原因,索性压下,问,“你去家里没?”
莺时笑呵呵的看着他。
“果然没去,以前叫你你不肯来,这次来了还过家门而不入,怎么,庄家在你眼里是龙潭虎穴?”庄修远一脸的果然如此,看着莺时微微皱起眉,显然有些不高兴。
眼看着装傻不顶事,莺时讪讪笑了下说,“庄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和庄家……”
她欲言又止,没说下去,一副你懂得的意思。
要说起庄家和莺时的渊源,那就得提起莺时的母亲,正确来说,是养母。
莺时是她爹娘捡回家的,当然她们后来告诉过她,她其实是被一条黑蛇送到他们门口的,这个不用多想,肯定是伯崇。
莺时的养母是庄家老爷子的大女儿,当初陪着老爷子吃了不少苦,后来特殊时期那会儿她下乡去了东北,遇到了莺时的养父,两个人在一起。
只是,老爷子对于这个老实寡言的普通男人显然是看不上眼的,而且一心要让女儿回京市,只是她不同意,父女俩的关系就有些僵。
再后来,莺时的养母急病去世,老爷子急忙赶过去,却已经迟了。
那会儿,莺时八岁,她养母去世后,她爹当天中午安排好死后的事,下午就喝了药,夫妻俩同一天去了。
莺时现在还能想起那个下午,一身威严的老人泪流满面的模样。
后来庄家人也想过带莺时回京,只是她下定了决心跟着奶奶,再加上到底是养女,又不是亲孙女——
外人不知道,庄家人还是知道的,莺时的养母早年受过伤,不能生育。
等到莺时奶奶走了,庄家又去接莺时,只是莺时身边有伯崇,根本不想去京市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过日子,依然拒绝了。
有莺时养母之前的遗憾,庄老爷子就也没坚持,只是嘱咐她去北京了告诉他一声。
这是从哪儿之后,到现在第三年,莺时第一次踏足北京。不过她和庄家没多大感情,一想着要上门就满心尴尬,根本就没想着去。
谁知道,竟然刚好就遇见了庄修远,他是庄家长孙,每年都会抽时间去看一次莺时。要不然,换了别的庄家人在这儿,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莺时。
“不许瞎想,你几个舅舅舅母和姨母一直惦记你,快跟我去看看。”
“要不明天吧,我什么都没准备。”莺时试图挣扎。
“你一个小孩子,还用准备什么?你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庄修远说着拉开车门,示意莺时进去。
莺时纠结了一下,这都被发现了,再溜也不像话,只好跟赵家送她的人道了谢,慢吞吞坐上车。
庄家的小楼在大院另一边,庄修远把车子停在门外,莺时自己推了车门下来,就听到旁边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大哥,你回来了,我的礼物——”
“大哥,这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女孩儿欢快的声音一顿,惊讶的看着莺时。
“我不是。”莺时立即摇头。
庄修远听见了忍不住看了眼莺时,她今天穿着滚了一圈绒毛的靴子,黑色裤子,红色棉袄,衬的那张小脸越发的粉嫩,眼睛晶亮,的确很漂亮。
“不许乱说,这是莺时。”心间微动,他转过身解释。
“莺时——”女孩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跟着声音一扬,“你就是莺时?”
“多大的人了,还咋咋呼呼的。”庄修远念了她一句,转身说,“莺时,这是你大舅舅家的表姐,庄苹,她比你大两岁,你叫她萍姐就行。”
“萍姐。”莺时立即喊了一句。
庄苹忍不住的打量她,脸上笑开上前几步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边说,“你就是莺时啊,爷爷前些天还念叨你呢,来,我们快进去,家里人看见你,肯定高兴。”
这个小院看起来跟赵家的没多大区别,庄苹走的很快,拉着莺时把庄修远都甩在了身后,大老远就说,“爷,你快看我哥把谁带回来了。”
“萍萍!”里面一道温和的女声带着制止的喊了一句。
“当当当当,你们看这是谁?”庄苹笑着拉了莺时进屋,把人往身前一推。
“诶呀这是谁家的姑娘,真标志。”
“萍萍,这是你朋友?”
“你不是说你哥回来了吗?难道这是?”
“不能吧,这也太小了点。”
屋里几个女人正坐在一起打麻将,看见她这样,手上一停,看过来你一言我一语的猜测起来。
“萍姐,这是谁啊?”一边坐在一起玩扑克的几个年轻人也忍不住问,一眼接一眼的去看莺时。
莺时想解释,却被庄苹拽着手冲她挤着眼,摇了摇头。
“猜不出来了吧,这是——”看见大家这样子,庄苹立即高兴的说。
看吧,刚才看错的不是她一个人。
“莺时。”这时,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响起。
“爷。”庄苹立即住嘴,收敛了脸上的兴奋恭恭敬敬的喊。
“老爷子。”看着一旁打开门看过来的庄老爷子,莺时笑吟吟的喊了一声。
“叫什么老爷子,叫外公。”老爷子皱起眉。
“外公,”莺时唇角动了动,到底叫了出来。
“你是跟着修远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叫他们都回来看看你。”庄老爷子收敛了脸上的惊讶,语气也柔和下来。
“是莺时?”老太太听见声音,也从屋里出来。
这一间是书房,他们两个老的嫌年轻人吵,又不想搅了她们的兴致,索性就进了书房待着。
屋里这会搓麻将的打牌的都收了手,全都惊奇的看着莺时。
这就是莺时?
屋内嘈杂的声音停下,只留下书房里流淌出来的的歌声。
庄修远早早就进来了,听见这句话眼神动了动。
还提前说一声,要不是他正好撞见,这丫头早就跑了,哪儿有这个心思。
“老太太,也是凑巧了,我本来不准备打扰您的,结果刚好让庄大哥给撞见了。”莺时笑着说,倒也坦然,这事是瞒不了的,与其之后知道了他们心烦,还不如现在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