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让?自然是怕这姓钱的宫女染上疫病。
幼蓁听了,抿抿唇道:“既然如此,就在后院给她分一间屋子,找人看着,别让她随意走动。”
经历四爷生病这回事,幼蓁对身边人越发慎重警惕,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幼蓁根本不会让其近四爷的身。
恰好四爷写完信,封好后递给苏培盛,苏培盛双手接过,朝两位主子行礼告退,转身快步出了门。
走到院门口,就瞧见石砖上跪着的女子,这石砖冷硬咯人,苏培盛估摸着这人已经跪了半个时辰,怕是腿都跪肿了。
“咳咳,”他清清嗓子,道,“福晋仁慈,收留你了,以后你就住在后院,没有吩咐不得出门。”
地上女子抬起一张只能称得上清秀的脸,二十出头的模样,加之跪了许久,面色惨白,瞧着更是不起眼。
“快些去后院安置吧,福晋忙着照顾主子爷,你就不用去谢恩了。”苏培盛朝不远处巡逻的侍卫招手,让侍卫将这宫女带走。
这姓钱的女子被拖起来,腿上无力只能被架着走。
眼瞧着快离开这院子,她回头朝院门深深地望了一眼,藏在衣袖下的瘦长手指紧紧攥住一个小纸包。
钱氏宫女本名杏儿,被爹娘发卖,成为这行宫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宫女。可她没有想到,这行宫里居然有一天能住进一位皇子!
哪怕这皇子染了疫病又如何?只要能搭上这高枝儿,那她就能改头换面,出人头地了!再也不用在这行宫里做粗活。
不过这钱杏儿也知道自己的姿色,定然入不了贵人的眼,她便花了重金,求家里人捎来这药包,只待时机成熟,便喂到贵人的药里。
可惜半路来了个四福晋,让她的满腹谋划落空,如今连贵人的面都见不到!
钱杏儿无可奈何,只好硬赖在这院子里,再寻时机。
京城,八贝勒府。
书房内,八爷和九爷相对而坐,面前案几上一盏清茶,两人却都没有动杯的意思。
八爷素来温润的脸板着,道:“惠妃娘娘又召我进宫,想让我们替老大求情。”
“老大自己作死,皇上已经厌倦了他,咱们哪有那个能耐?”九爷哼笑一声,不屑道。
八爷抿紧唇,自从他和九爷算计老大和太子,就知道早晚有这么一日,九爷自然不会在乎惠妃娘娘的意思,但八爷的母妃良嫔在住在惠妃娘娘的延禧宫里,惠妃不愿见儿子受苦,得不到他这里的准信,就会折磨良嫔。
九爷见他脸色难堪,也猜出个七八分,道:“八哥,你别太担心了,明日我进宫和我额娘知会一声,让她多照拂良嫔娘娘,老大就要倒台了,惠妃也闹不了多久。”
八爷“嗯”了一声,又道:“太子被关在毓庆宫,咱们不好安插人进去,如今只能等皇上颁旨废太子。老四那里,你都安排好了吧?”
九爷听到这话,啧声道:“原本已经看好了人选,药也送进去了,奈何老四家里那位突然赶过去,不知那宫女能不能得手?”
八爷和九爷设计了直郡王,原是想借直郡王之手除掉太子,谁知那染了时疫的膳食没到太子跟前,而是进了四爷口中。
一计不成,他们又想出一计。四爷是坚定的太子党,他若是赶着回京,再加上皇贵妃,或许废太子一事又要生波折。九爷就派人往塞外去了一趟,挑中一个宫女,若是老四在行宫闹出什么丑闻,那他定然赶不及回京了。
奈何中途杀出个四福晋,让九爷的计策落了空。
“四哥那里不急,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废太子一事,你让门下官员多上几道折子,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等他老人家冷静下来,这事儿就不好办了。”八爷道。
九爷知道其中利害,早就准备好了,只待八爷吩咐一声,他就能立即安排的妥妥当当。
废太子一事最终在十月落下帷幕,皇上于朝堂之上召集王公大臣们,宣旨废除胤礽的皇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