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害喜十分严重,回府这大半月来几乎吃不下什么东西,消息传到佟府,佟大夫人特地送来药方,说是当年瓜尔佳氏怀幼蓁时用的安胎药,可以缓解孕吐。
四爷找太医瞧过,才给幼蓁用。
如今接连喝了几日,总算能吃下一些清淡的,脸色红润几分。
“它太闹人了。”幼蓁摸着小腹,朝四爷抱怨,“搅得我用不了膳,肚子总是饿。”
四爷安抚地亲亲她,道:“它不乖,待它出生了,表哥再帮你教训它。”
幼蓁点点头,又紧接着摇摇头:“那不行的,还小呢,不能怪它。”
要怪就怪四爷,幼蓁心里可是把账算得清清楚楚的。
四爷挑眉不语,看出幼蓁性子虽不稳重,但内里却是个溺爱孩子的。
若这一胎是个小阿哥,那自己必定要做一个严父,若是个小格格,照幼蓁这样养,倒也不错。
四爷想着想着便勾起唇角,在额娘肚子里便这般闹腾,或许就和幼蓁一样,是个娇气的小格格。
前院,西厢的小书房内。
弘晖阿哥正坐在书桌前,执笔写着什么。
奶嬷嬷捧着一汤盅进来,放在弘晖手边,道:“阿哥今日已经用功许久了,歇下喝口汤吧,莫把眼睛熬坏了。”
弘晖头也不抬:“不行,我今日得将这篇文章的释义写好,明日给一弟送去。过两日师傅要抽背的。”
奶嬷嬷听了叹气,大阿哥就是性子太老好了些,一阿哥听课时不专心,文章学不懂,大阿哥便帮他写释义,还常常抽出时间来,检查弟弟们的功课。
大阿哥和一阿哥年纪也差不了多少,却这样用心,比同母的兄弟还要费心些。
奶嬷嬷忍不住劝解一句:“阿哥关心弟弟,心意是好的。只是阿哥也要当心自己的身子,一阿哥不够用功,自有主子爷和先生去管教他。”
“嬷嬷,一弟不是不够用功,只是他天生比旁人更易倦怠,阿玛若是知道了,怕是要误会他不用心,会罚他的。”弘晖认真道,“我身为长兄,监督一弟多学些,是应当的。”
奶嬷嬷已经不是头一回这样说了,奈何小主子不听,今日只好掩下不提这一茬,转而说去自己新听来的消息。
“大阿哥,奴才听闻,福晋自南巡归来后,就一直没出过院子,或许是……”
“是什么?”弘晖抬起头,面露关切,“福晋有什么不适吗?”
“自然不是,”奶嬷嬷声音小了些,凑近道,“福晋好像是有喜了!”
“真的?”弘晖惊讶地瞪大眸。
“自然是真的,阿哥你可得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奶嬷嬷道,“福晋这一胎也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生下个嫡子,那阿哥您……”
“嬷嬷!”弘晖脸上的惊喜还未散去,听到奶嬷嬷所说,立即呵斥道,“福晋有喜是好事,方才那种话嬷嬷不许再说了!”
“大阿哥,奴才也是为阿哥好……”奶嬷嬷刚要辩解两句,弘晖重重一拍桌,奶嬷嬷才咽下后面的话。
她也是为了小主子好啊,小主子生母早逝,新福晋家世好容貌好,还和主子爷有一段小时候的情谊。瞧瞧,如今不到一年,主子爷就已经将乌拉那拉福晋忘到脑后去了。
这些日子,主子爷在前院停留的时间也少了,一回府就去栖梧院陪伴新福晋,连几位阿哥们的功课,都不如以前抓得紧了。
待新福晋生下嫡子,她们大阿哥的地位该有多尴尬,主子爷还记得大阿哥这个长子吗?
奶嬷嬷觉得自己为小主子掏心掏肺,特地费了银子去打听后院的事情,怎么小主子就油盐不进,还不领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