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金凤端饭进来,听到常翠的话,过意不去,“鸡蛋好几分钱一个呢,翠翠你自己留着吧。”
婶婶也不要,“吃啥鸡蛋?那金贵东西,留给娃娃吃。”
常翠把鸡蛋拿出来,布袋子收好,“这是月婶的,得给月婶送回去。”
大家也就知道常翠这些鸡蛋是从月婶家里买的了。
常二牛磕磕烟袋,闷声埋怨,“你这孩子净会乱花钱。你都……你都离婚了,你再不攒点钱,往后咋办?”
常翠给叔叔算了笔账,“我要是不离婚,我得伺候韩家老的,还得照顾韩家小的。我离婚了,往后我就养叶儿一个。二叔你算算,我是不是负担轻了?我往后是不是得越过越好?”
常二牛被常翠说得有点迷乎,呆了好半晌。
怎么好像离婚还是好事了?离婚怎么可能是好事?这不对啊。
“唉,这都怪你爸。”常二牛想来想去想不通,怪起常大牛,“他是咱村第一个离婚的人。他离婚,害得你也离婚了。都怪他。”
常翠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她都多少年没见过原名常大牛后来改名叫常远志的那一位了,她离婚和常大牛有啥关系?
二叔也太幽默了。
常二牛本来很犯愁,但常翠把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他的思想渐渐也转变了。
翠翠往后会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再看公婆丈夫的脸色,似乎也不错?
常翠一直没有看到常绿、覃怀鹤夫妻俩,也没有看到韩叶。问了问,才知道韩叶在常绿屋里,就过去找人。
常绿抱着韩叶,给她剥花生吃。
覃怀鹤在看书,见她进来,忙把书收好,放到枕头下面。
常翠假装没看见。
覃怀鹤号称身体弱,干不了体力活,农活一直是常绿在干。常绿比常翠小两岁,看上去却比常翠显老,就是太操劳了。
“姐,快坐。”常绿招呼。
常翠笑着抱过韩叶,“叶儿想妈妈了没有?妈妈忙了好半天,可想叶儿了。”
“想了。”韩叶小声的、害羞的表达心意,“叶儿想妈妈了。”
常绿的儿女覃攀、覃登是双胞胎,今年五岁半,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叫姨妈,常翠亲亲两个孩子,“我们攀攀、登登可越长越好看了呢,又聪明又好看。”
覃攀、覃登和普通的农村孩子不一样,穿得虽然旧,但很干净。
“衣服是爸爸洗的,还是妈妈洗的?”常翠和孩子聊天。
“妈妈。”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常绿嗔怪,“姐,哪有男人洗衣裳的?”
常翠:“……”
男人怎么就不能洗衣裳了?
李樱桃来叫大家吃饭,常翠、常绿带着孩子们洗了手脸,一起过去吃了饭。晚上婶婶把叔叔撵出去了,让常翠、韩叶跟她睡一个屋。
别的家具,只要有地方放就行。红木箱子,常翠特别喜欢,特意搬过来,放在床边。
“妈妈,外公外婆家真好。”叶儿小小一只,趴在妈妈怀里,跟妈妈说悄悄话。
“爷爷奶奶家不好吗?”常翠温柔向女儿求证。
“爷爷奶奶不喜欢我。”叶儿委屈,“韩树老欺负我。”
常翠心疼的抱紧女儿。
前世她像头老黄牛似的苦干,累得跟什么似的,爱女儿,但是很少跟女儿谈心。
她吃苦,叶儿也跟着吃苦,被爷爷奶奶漠视,被韩树欺负,长大有出息了,还要被韩家人吸血。
她真傻,真应该早早的离开韩家。
这个婚,离晚了。
“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叶儿。”常翠郑重承诺,“以后谁要是欺负叶儿,叶儿告诉妈妈,妈妈揍他。”
叶儿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满是希望,“妈妈,我可以自己揍他吗?”
“当然可以。”常翠毫不犹豫。
叶儿开心的攥紧小拳头,“韩树再欺负我,我就揍他!”锤了几下床,好像痛揍了韩树一样。
“妈妈帮你揍。”常翠也帮着锤了几下。
叶儿乐疯了,咯咯笑。
婶婶迷迷糊糊的,“叶儿咋了?”
“没事。”母女俩不约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