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采光很好,下午的时候还能看到漂亮的夕阳。”青年一边推开门一边说着,侧过身将人请进屋内。
上野秋实看了眼他那张笑容洋溢的脸,面无表情的走进房间里。
这是专门用来接待客人的客房,房间里的摆设并不复杂,也很宽敞,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两米宽的大床和旁边能看到院内景象和远处风景的阳台。
上野秋实快速地扫了眼房间的环境和摆设,礼貌地对着带他来房间的青年说了声谢谢。
大原一望着他那双殷红的眼睛,轻轻眨了下眼。
“老师的眼睛看起来特别。”他笑着问:“是戴了美瞳吗?”
他将行李箱放在房门口,将房间门锁轻轻扣上。
他走上前,来到上野秋实面前,眼睛瞬也不瞬地望着对方:“说来有点巧,我刚好也认识一个人是这样的眼睛,他和老师长得也很像。”
上野秋实面色微顿,眼帘微抬,看着和自己不到一步距离的青年。
“老师家里有没有什么亲戚?比如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之类的。”
他低声问道,刚才还热情俏皮的声线莫名变得低沉,连说话的声音似乎也多了些微颤抖。
上野秋实抿了下唇,又看了眼对方。时间似乎对他们这些人都格外优待,除了那个故意给自己留了茬胡子看着有些落魄的猫猫眼外,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变化,一眼望去还和两年前一样。
就好像当年在医院里,这人急匆匆的跑回来,一脸振奋的问他。
‘小秋实,你家里还有什么姐姐妹妹吗?堂姐堂妹也可以!’
不是什么双胞胎啊……
上野秋实微微叹了口气,摇头,说出了和当年一样的回答。
“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孩子。”
有时候他也觉得很意外。明明在以前身边发生的一些事情他都不太记得,时间长了几乎都没什么印象了,但很奇特的是,和这些人的回忆像被放在记忆阁楼一个单独的房间里,无论什么时候回想都觉得无比清晰,就好像昨日才发生过一样,在记忆里十分鲜明。
就连这些人的脸也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中变得清晰明显,让他在两年后的现在只是随便一眼就能将人认出来。
没有说的是,他其实已经能分辨出他们所有人的名字了,不再像以前一样,仿佛在一群都长得一模一样的面具人里玩牵线游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都对应了单独的个体,不存在叫错的可能性。虽然比起名字,他还是更喜欢用特定的昵称去称呼那些人。
那样就好像他们还在学校一样。
上野秋实垂下眸。大原一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很陌生,但显然,拥有这个名字的人他并不陌生。
所以是假名吗?为什么?
他一直在规避他们的行踪,除了那两个自己撞上来让他不得不出面的,在事情解决完之前他其实并不想和这些人碰面。
只要接触就会有风险,谁也不敢保证会在什么时候落入组织的耳目里,从而给他们带来灾难。
所以这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用的假名。
上野秋实扫了一眼,却看见刚才说话的青年一脸怔楞地站在他面前,眼眶开始慢慢泛起红,眨一下眼,豆大的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了下来。
“抱歉。”青年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抬起手擦了下眼角,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微笑:“抱歉老师。”
“我认识的那个人,他失踪了,我一直在找他。”
“但是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一直找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他。”
“所以我在想,他是不是生气了,生气我们没有保护好他,所以才一直不肯出现。”
他望着对面的青年,眼底溢着令人心颤的悲伤和难过。
“老师你说,他会不会再也不想理我了?”
上野秋实抿了下唇,有些不敢直视对方目光地垂下眼帘。
“老师。”
“……不会。”上野秋实摇了摇头,他侧过身,拿过一旁的行李箱,一边故作自然的说着:“他失踪又和你没关系,真正的朋友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那老师你觉得,他既然不是生气了,为什么回来了也不愿意联系我?”
大原一的目光紧盯着他,上野秋实有些不自然地避开对方的视线,镇定的说着:“可能是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方便?”青年步步紧逼,上野秋实眼神飘忽了一会儿,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解释那些东西,也没法解释。
“这个该你去问他本人才对。”他面无表情地侧过眸,一脸冷淡道:“大原先生,我需要休息了。”
他现在是长岛秋,上野秋实的事儿他怎么知道?
大原一眼睛微微眯起,三两步上前,上野秋实脚步忍不住后退,刚退两步就撞到身后的桌子了,冲力撞得上面的花瓶开始摇晃,他连忙抬手将花瓶扶住。
大原一欺身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在肩膀上。
“小秋实。”他没有再假惺惺的叫什么老师或者长岛先生,直接了当的叫了上野秋实的本名。
他微微叹息了一声:“我终于找到你了。”
呼出的热气几乎喷在上野秋实脖子上,让他不自在的歪了下脖子,耳朵瞬间就红了起来。
“放手。”他拼命绷着脸,用手扒拉着对方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打算死不承认:“你认错人了。”
“我怎么可能认错嘛。”萩原研二收紧了手臂,几乎将人整个镶嵌在自己怀里,“之前在剧院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我去找你了,可是你又不见了。”
“我真的好想你啊,小秋实。”
既然认出来了那你刚才在演个屁!
上野秋实磨了磨牙,“放手!”
“我不要。”萩原研二埋在他肩颈处嘀嘀咕咕的说着:“我都已经两年没抱抱你了,再让我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