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安稳后,登基大典再一次被提上行程。
礼部吸引了上次经验,此次特意找来兵部,大理寺,明镜司,四部联手,确保此次登基大典能够顺利举行。
前朝官员们忙得团团转,内阁里那些个老臣更是瘦了一大圈,可唯独当事人跟个没事人一样,成日不是往军营跑就是往景王府跑,每每一下朝就不见了人。
是日,散朝之后,百官才刚刚踏出瑶光殿,便看见天上一道白光掠过。众人习以为常地愣了愣,继而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低头与周边的同僚说笑。
此前谢谙颁了道旨,先是把梨花谷的真相向世人如实告知,然后把枉死的将士们的家属逐一找到发放抚恤金。此举赢得百姓称颂,玄虎营的威名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又提高了几番。
尘埃已然落定,玄虎营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
是日,江景昀正在帅帐里与几位副将商讨着回西北的事宜,还没说几句便听见帐外响起一阵尖细古怪的嗓音:“大帅,有猫来啦。”
“喵~”
江景昀握着笔的手一僵,低头看着洁白的纸张上滴落的墨渍慢慢晕开,眼睫轻颤。
韩标神情有些微妙,轻咳一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歪着脑袋,作出一副痛苦状,转过身子对着另一位副将说:“哎呀呀,老李,你看看,我这脖子怎么回事啊?怎么就突然歪了呢?”
李副将煞有其事地凑上前一看,语气有些严肃道:“你是不是被那种飞蚁给蛰过?被那东西蜇人可痛了,还会肿。”
“对对对!”韩标忙不迭道,“我知道你有药膏,快给我涂涂。”
李副将对着江景昀拱手道:“大帅,韩将军这伤可不能小觑,严重起来可是要命的。末将那里刚好有治这个的药,还请大帅允许末将带韩将军回营上药。”
“喵喵喵……”
此时,突兀的猫叫再次响起。
江景昀手里的笔彻底握不住了,啪嗒一声滚落在地,白皙的耳垂微微透着粉意。
须臾间,其他副将接连出现了身子不适的症状。
“大帅!末将头疼!”
“哎呦呦,大帅!末将牙齿好像掉了!不行不行,都说这上面的牙齿掉了要扔床底下,不然以后长出的牙齿不整齐。”
“大帅大帅,末将头发怎么突然掉了?妈呀,掉了这么多!还请大帅容末将回去问军医要点生发的药水。”
……
一时间,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都有,还没等江景昀回答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
猫叫声愈发猖狂,到后面叫得也更加不像样子,比春日里都还要欢。
砰──
江景昀忍无可忍,一脚踹开脚边的长凳,大步往帘帐方向走去,刚迈出步子,就见帘帐给掀了个底朝天。
一个紫色的身影急匆匆闯了进来,还不待江景昀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唇瓣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
“二哥哥……”温柔的嗓音自耳畔响起。
江景昀眸里水光潋滟,眼尾泛着薄粉,殷红的唇瓣微微启开,似在无声邀请着。
谢谙眸光暗了暗,没能忍住,在次俯头攫住那双令他欲罢不能的唇瓣。
良久,江景昀一把推开谢谙,抬手往他脸上轻轻扇了一下,怒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身份?一天天跑军营里扮猫,成何体统!”
碍于江景昀此刻衣领微微敞着,面上挂着两朵红云,嗓音带着一丝沙哑,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气势,反而更添风情。
谢谙没忍住,捧着他的脸又亲了几口,在人彻底发火前老老实实退后一步,乖乖认错,活像是在街角打架输了的狗,蔫头巴脑的回家,看见主人后泪眼婆娑,明明想要主人安慰却又要装出一副坚强的模样。
他低垂着脑袋,道:“二哥哥,我错了,我就是想你了。”
每次在江景昀训斥谢谙的时候他都装出这副样子,江景昀明知他是故意的,可偏偏就是让人生不起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