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用过这东西吗?”维希佩尔低头看着地下的针剂然后抬起头看着鲨尾。
“当然。我可是这群流民里命最贱的一个。这东西我没少用。”鲨尾说:“不过后来嘛,就戒了。”
“那个时候”
一滩混着莹蓝色杂质的巨渊之银幽幽地燃烧了起来,照亮了周围的管道。
红色的血迹。
管道上遍布着鲜血,一瞬间他们像是再次回到了那个屠宰场。
管道间传来轰隆的声音,像是在这地下发生着一场暴动。
维希佩尔突然将身旁的少年拉至身后,然后瞬间向着管道后开枪。
如同怪物一般的野兽倒落在地,其它的古兽因枪响而狂叫着。
这些怪异的狰狞的兽类在这早已被埋葬的旧都中咆哮着。
维希佩尔闭上眼放出了大片的鸦群,想要探知在这地下究竟还存在着多少古兽。
然而那些鸦群一被放出便像是误入了遍布在地下的迷阵中一样。
那些鸦群本该是他的眼,如今却成了无数将他拉入陷阱的丝线。
有人在强制地将他拉入魂域。
冰冷的雾气中皆是虚伪的假面。
“之于你来说,古兽是什么呢?”
“回答我,我的孩子,奥丁。”
那时布尔还是阿斯加德的神王,而他是神族最骄傲的后裔。
“古兽只识杀戮,它们是最原始的、野蛮的、下等的。对于它们来说,不存在公义,更不存在秩序。”他听见自己对布尔说。
“是的,古兽是最下等的存在。”布尔看向金宫之外,世界树的最高处:“只有神族是得到了世界树眷顾的族类,神族是不该也不会存在任何罪孽的。”
“所有的罪孽都归属于古兽。”
所有的一切瞬间破碎,他又回想起了一切,布尔向世界树献祭了自己,换来了新生与创造的龙血。
然后……然后便是那个永远下着雨的夜晚。
阿斯加德是离天空最近的地方,于是那个雨夜的云像是要压在他和那个少年身上一样。
“这边。”
当维希佩尔再次清醒过来已经被皇轩烬拉着跑入了隧道深处。
“妈的,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古兽。”皇轩烬骂道。
“我记得前面是一个旧的中央枢纽,有门,往那边跑。”鲨尾说。
狭窄扭曲的隧道如同地下的迷宫,鲨尾一边跑着一边回忆着这里曾经的道路。
他本来以为所有有关于过去的事情都被他密封在了无尽深处的地下,可他现在才发现,有些事情就算永远不去想也不会忘记。
就像这些错综复杂的道路,就算他已经数十年未曾踏入,可一旦走入这里,他便如同入海的银鱼,所有逆溯而上的道路都铭刻在血肉里。
他……终究忘不掉的。
他们奔跑而过的管道系着几条破烂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