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曾经跟在你身边的百兽部众呢?最开始跟着你的食骨者应该就是他们了吧。”维希佩尔看着隧道深处问:“即使是他们都已经背叛了你也无所谓吗?”
鲨尾的脸色骤变,但随即又平复了下来,“他们都已经死了。”
维希佩尔和鲨尾聊着那些忠诚和公义,皇轩烬在一旁只是自顾自地走着,脑子里却全都是金宫的月色下维希佩尔起伏的胸口,还有再向下一些……
他低着头挨着管道安静地走着,脸却逐渐地烧了起来。
“喂,你脸怎么这么红。”鲨尾看了皇轩烬一眼,刚想上手摸一下他是不是生病了就被维希佩尔拉住了手腕。
“他刚才酒喝多了而已。”维希佩尔说。
“是吗?”鲨尾感觉有些奇怪。
“恩。”维希佩尔拉过皇轩烬的手腕,皇轩烬连忙点头。
“这个是什么。”皇轩烬看着身后一截管道上系着的破旧不堪布条问,他用手指撩开那截布条,布条下是用黑色的泥污绘成的鱼纹,“一条鱼?”
“是曾经那些食骨者最开始用的记号。”维希佩尔说:“那个时候那些食骨者还像是地下蚁群中的蚂蚁,而每当他们有集会的时候,就会用这种记号来做标记。”
“这个标记的话,应该是指向那个方向的。”维希佩尔指了指左面的岔路口,“如果我没有记错,那边会有几个中央枢纽区,可能就是集会的地方。”
“那去看看怎么样?”皇轩烬说。
“还是算了吧,就算是有集会也是几十年前的集会了,去了搞不好会闹鬼的。”鲨尾嗤笑了一声说。
“好,那就去看看。”维希佩尔看着皇轩烬说。
鲨尾转过头看着维希佩尔,“兄弟,你是直接没有听我说话吗?不是,这小子是你什么人,你连我们几十年的交情都不要了吗?”
“你们很早之前就认识?”皇轩烬皱了皱眉问。
“当然,别看这家伙看上去年轻得像个二十□□的年轻人,实际的年龄估计比我都大。”鲨尾背着手说。
“是吗?”
“当然,我遇见他的时候,他看起来就和现在差不多了,而我那个时候可才十五六,正当风华正茂好时光。”
“我就是在这遇见的他。”鲨尾说走在最前面回头对皇轩烬说:“那个时候,他可是这地下的异客。”
“殿下来这里干什么?”
“他?他来等一个人死。”
“什么人?”
“一个目盲的孤儿。”
维希佩尔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鲨尾说下去,只是安静地走在后面。
更深处的道路上零星散落着一些针剂,皇轩烬低头捡起来了一个残留着淡红色液体的针管。
“不要随便捡这些东西。”鲨尾说:“都是些不干净的。早年的时候这里的人生病受伤都是没有药可以用的,地下就流通着这种药,说是什么病都可以用。那些人也就不管什么病都用这种药,因为这种药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我好像用过这种药。”皇轩烬闻了一下针剂的气味。
“在哪里?”鲨尾却像是突然有些紧张的样子,然后低下头说:“这种东西早就应该埋葬在三十年前的地下了。”
“黑寡妇那里,她和我说过,这东西弄死的人比救活的人可多得多,不过她也没指望我能活。”皇轩烬看着针尖锋利的光。
那个时候女人端着烟枪,眼神迷离,她说:“滴水顺海,只鱼逆流。所谓生死,也不过便是逆流而活还是顺流而下的区别。若是顺流而下三万里,倒是也乐得自在。”
那个女人其实和诺顿医生一样,是个疯子。只不过她的疯更像是迷离烟火,颓落的曼陀罗。
不过不巧的是,她的诺顿医生的小白鼠都是皇轩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