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我就出生在古兽濒临绝迹之时,那时神要杀我,人要杀我,其他的古兽也要杀我。而我活了下来。”
“洛基救了你?”维希佩尔问。
“不算是。”女孩摇了摇头,“他只是唯一一个会与我说话的,他给予了我姓氏和活下去的理由。”
“什么理由。”维希佩尔问。
按理说他不该问这么多的,但女孩还是回答了他。
“他让我帮他看着他种在中庭的一片向日葵。”
“那片葵花地呢?”维希佩尔问。
“早被我烧了,他死的第二天我就烧了,他不该让我帮他做的,他应该亲自来做。”女孩有些赌气地说。
“那片向日葵已经被你烧了,那这还算什么活下去的理由。”
“我在等他回来啊,他回来了,我就给他看那片葵花地,让他丢下我。这下好了吧,他什么都没有了。”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任性又不讲理,但却又有些落寞。
像是一个被独自扔在家的孩子做了好多恶作剧,然后等着大人回来。
但一直,什么都没等到。
于是那个孩子就只好一个人坐在废墟之中。
“能找到人叙旧的感觉真好。”女孩自顾自地说:“你知道的,能活这么久的人很少的。于是只有我还记得那些事情而已。父亲死的时候芬里厄太小了,他什么都不记得。我与他说他也只会嫌我烦。”
“女王陛下已是古神之体,自然会活的久一点。”维希佩尔说。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你不是人类,但也绝不是神族。”赫尔摇了摇头说。
“我只是一个在世上行走了千年的过客。”维希佩尔低头轻声说。
“一千年?你也会无聊吗?你也会忍不住和其他人聊起以前的事情吗?”赫尔落在维希佩尔身前的冰面上,像是一片羽毛落下。
“有的时候也会,不过他们只当我是过路的吟游诗人。”维希佩尔说。
那些火与雾,他们只当做是故事。
那些古兽与神族,他们只当做是妄谈。
“不过没关系,你与我终究会落下的,不是吗?”维希佩尔抬起头看着赫尔,“你与我都不过是世界树上的叶子。终究会落下,而后腐烂,而后有新的叶子生长。无论是古兽还是神族,人类抑或其他,都终有一日会落下。”
“殿下与我谈这么多,不着急吗?”赫尔问。
“我也很想找一个人陪我叙叙旧。”男人突然轻笑了一下,那双眼像是有着阿斯加德的天空,“能够知晓我的过往的,就只有一个看着灯塔的老头。可那家伙是个酒鬼。”
赫尔看着男人,突然觉得男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独自一个人在世上行走了千年,又怎么可能不孤独。
“殿下果然与我是同谋。”赫尔轻笑了一声。
“什么同谋。”
“殿下与我都在等不是吗?”赫尔看向巨大的冰湖,无数亚瑟的士兵的尸体冻结在其中,“等着死亡,更多的死亡。”
百万的魂魄为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