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皇轩烬啊。”唐德轻笑了一声说。
唐德和维尔走了以后,维希佩尔靠在子尘身边,看着那本话本。
地上的碎片已经被露申和辛夷收拾好,砸了这么多到底还要她们两个收拾,可她们却像是毫不在意一样。
“皇轩家的丫鬟倒比少爷还娇惯。”维希佩尔揉搓着子尘的一缕头发说。
“她们以前在梧桐栖被我惯坏了。”子尘翻了页书。
“也倒苦了维尔,挑了这么多,每一件合用的。”
“也不是,里面有件梅瓶,是好东西。”子尘一边看着书一边说。
他的声音很轻,也没说那件梅瓶具体好在哪,不像露申辛夷一样恨不得将每样东西的来历、去处说的明明白白。但却让人觉得能让他说是好东西的,一定了不得的很。
“那你不拦着点?”
“也没什么可拦着的,她们不过是在闹脾气罢了,让她们砸完也就好了。”子尘说:“人是活的,东西是死的,砸碎了,也不过死的更彻底一点。”
维希佩尔看着少年,少年的语气始终很淡,但却让他觉得那个少年像是能为美人一笑,烽火戏了诸侯一样。
因为在他眼里,烽火很轻,诸侯很轻。
可惜他的美人不是他。
“那你呢?你有好受一点吗。”维希佩尔问。
“恩?”子尘像是不明白维希佩尔在说什么一样皱了皱眉。
“你为了美人烽火戏诸侯,那你呢?”
那个少年隐在美人身后,像是隔着重重帘幕,可烽火散了以后呢?
那个少年愿为了别人的喜乐一掷千金,舍得珠玉碎。
可却对自己向来吝啬。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样能让自己开心吧。
维希佩尔突然觉得自己倒有些嫉妒露申和辛夷了。
他觉得自己的嫉妒恨没有缘由,却又想起来在东煌,大户人家的少爷娶妻前,都会在身旁备两个丫鬟,伺候少爷衣食起居,吃穿用度,……也伺候少爷那方面。
心火暗生。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跟着你的。”维希佩尔靠在床边问。
“辛夷来的早一点,她是司礼的宦臣之女,后来她父亲因罪获刑,一人无依无靠被我母亲带到我身边的。露申是寻常百姓的女儿,家里贫寒,被我母亲买过来的。”
“恩。”维希佩尔点了点头,从子尘的话里他没听出来什么,但他还是觉得不舒服,比他更早遇到那个少年的人他都嫉妒。
“她们以前在你身边都做些什么。”维希佩尔看着少年问。
“就做些平常丫鬟做的事情。”子尘觉得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说。
这个问题就连维希佩尔都觉得自己问的可笑,但他还是近乎疯狂地想要知道所有有关那个少年的事情。
一丝,一毫。
像是能顺着所有的裂隙钻入少年的过往。
他们在每一个夜晚肌肤赤|诚,如纠缠的鱼尾,可那个少年的过往对于他却始终只是一片白茫茫雪。
而那个少年便站在那场白茫茫的雪中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