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江南皇轩家的皇轩烬。
是啊,也便只有这个少年当得起这个名字。
他的灵魂里沉睡着最凶猛的野兽,却又醒着最孤独的孩子。
当那个少年亲口说出他的名字时,维希佩尔便已经绝望了。
他是皇轩烬,他也终将背负起属于皇轩烬的一切。
他爱他,爱他骨子里的嚣张,爱他血肉里的落寞,就连他的犯傻和欠揍也一并爱了。
只是他却告诉他,他要和他毫无瓜葛。
毫无瓜葛。
“你病了?”维希佩尔看着子尘问,他的眸色很深,像是一潭湖水。
“我说我没病殿下信吗?”子尘一边讲茶具放好一边说。
“怎么病的?”维希佩尔仍旧看着那个少年,像是生怕错过那个少年的一丝一毫。
“我若是说我为殿下病的呢?”子尘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可能是因为病着,动作有些懒倦。
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很慢很慢的眨眼,于是会有一种只是一眼却过了万年的感觉。
像是江南的桃花缓缓落下。
没等维希佩尔回答他自己先笑了起来,“算了,我自己都不信。”
他端起茶自顾自的饮着,没有去管维希佩尔。
或许他早就病了,在他第一眼看到维希佩尔的时候便病入膏肓,一病不起。可他的大病一场终究不过是一场痴,一场执迷不悟。
“小凰鸟,你回来吧。”维希佩尔突然轻声说,“你这样又怎么能让我安心放你回去。”
“殿下,你刚才没听到吗?今天,不谈公事。”子尘看着维希佩尔说。
“这又怎么算得上是公事?”
子尘没有说话。
“好,不谈。”维希佩尔看着子尘说,“英灵殿的神眷花已经开了,不想回去看看吗?”
“聊点别的吧。”子尘说。
“你想聊什么。”
“在床上睡了三天,好像想起来很多以前的事情。不过都是很不重要的,也不知道跟谁说,毕竟都太无聊了一点,殿下想听吗?”
“你说吧,我很愿意听。”维希佩尔看着他的少年。
子尘手上握着茶杯,用茶杯暖着手,“殿下知道我以前在微尘寺待过吧。”
维希佩尔点了点头。
“进寺里前,我好歹也是金陵皇轩家的小少爷。被送到寺里后几个月没吃肉,我就到后山逮了只兔子,结果被我几个师兄发现了,在佛祖前跪了三天。”
”跪完之后我特别不服,又逮了条兔子,跑到山下让屠夫剁成馅,偷偷放到饼里给了我那几个师兄一人一个,告诉他们只是金陵特有的玄草做的馅。”
“然后有好几个师兄都偷偷问我还有没有那种玄草的饼。我说没了,当时我觉得他们特别笨,都被我耍了。”子尘说的很慢,“我也一直没敢告诉他们,但后来我猜他们其实早知道了,只是我不说他们也不说。好像最傻的还是我,白白给别人逮了只兔子。”
“明明没什么的,可是不知道怎么总想起来这件事,而且一想起来就不舒服,感觉自己傻的不像话。”
维希佩尔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们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朋友一样,饮着茶,一个听着另外一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