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裴光抽了抽嘴角,“一点儿都不好笑。”

峯樾并不在意裴光的反应,而事实上,这正是他突然放弃手边所有匆忙回来的事实。

梦里那抹不愿回头的残影最后消失的方向就是写着模糊的栖阳镇三个字的牌坊后。

肩背处传来异样的不适感,隐隐有些发烫的灼热里穿插着无尽的刺痛,另多少年不曾有过痛感的峯樾猝然拧紧了眉,握着白瓷茶杯的五指倏然收紧,随着“呯”的一声轻响,瓷杯碎裂在五指间。

鲜红的血液从指缝间缓缓滑落,一滴两滴三滴……无声无息的落入浅灰色的羊毛地毯里。

“我擦!”裴光吓了一跳,手里的酒杯差点儿没握住,他忙搁了酒杯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翻了两个抽屉后才察觉并不知道要找什么,然后扯着嗓子往楼下喊了声李嫂,又快步走到峯樾身旁,拧着眉问,“怎么回事?”

“没事。”身上灼热的刺痛感已经褪了下去,峯樾深吸一口气,跟没事人似的甩了甩手上的血,“我试试你家的瓷杯质量怎么样。”

裴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

峯樾扯了扯嘴角,“显而易见,并不怎么样。”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裴光只得在桌上抽了数张纸巾,因为看不见伤口的位置,也不敢贸然上前替他止血,只得把纸巾递了过去,“不痛吗?”

峯樾摇摇头,“都没感觉。”

裴光用“你就尽情的吹牛逼吧,信了算我输”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冲楼下大声喊了句李嫂。

瓷杯碎片并没有扎进肉里,峯樾将纸巾揉成团抓在手里,血在瓷杯刚划破伤口的时候往外倾泄得挺吓人的,其实在裴光递给他纸巾的时候就已经止住了,只是裴光关心过度,可能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

“可惜了这上好的羊毛地毯。”峯樾低头看被自己的血染了色的地毯,语气里满是可惜。

“记得买来赔。”裴光冲匆忙赶来的李嫂指了指峯樾的手示意她找医药箱,又扭头冲峯樾道,“反正你不差钱。”

“你知道我的血有多金贵吗?”峯樾拒绝了李嫂要帮着清理伤口,从她手里接过医药箱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Rh阴性熊猫血……”裴光刚跟了几步便被洗手间突然关过来的门给往后逼退了两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