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薛家血脉已绝,只剩了个被林家养大的对过往恩怨一无所知的灵渠,和历经三朝垂垂老矣的阮长史,谁也不知都林家祖父逝世前对他说过什么,如若只是平常的言语,只是他们多心了呢?
若贸然去打听,被有心人知晓,无论皇子将军还是王爷,这可是死罪。
自身生死可以不在乎,无牵无挂死后尘归尘土归土恩怨尽数消散,可这要是问起责来难免株连九族,所以谁也不敢对皇家之事指手画脚。
墨云济又想到一件事。
几年前民间有位说书先生编了段桢伶帝与林将军的趣事,为了避嫌他将内容改朝换代,只道是鸿蒙时代的一位重华帝与皋陶将军由相知相惜互相扶持到翻脸决裂分道扬镳。
这说书先生倒也有几分才情,故事讲的绘声绘色,价钱也合适,几杯茶水钱就能在茶馆里坐一下午听他口若悬河的讲,讲城墙楼阁几经风霜,讲帝王将相半生痴狂。
醒木桌下面的听众们每每听的如痴如醉,直等到这说书先生再拍惊堂木时,才会发觉自己亦或咧嘴大笑亦或泪流满面,仿佛自己就是这书中两人,随着先生纸扇的一开一合,黄粱一梦的走过一场。
直到皇上微服南巡,路遇那人满为患的茶馆就好奇进去听,听过几次之后,脸色一次比一差,最后那次半途拂袖离去,第二天众人像往常一样来茶馆时发现已人去楼空,从此再也见过馆主人和说书先生。
而那天,说书先生正讲到两人因意见不合大吵一架,为了哄帝王开心,那将军不知从哪抱来一只奶声奶气的小狼崽“咿咿呀呀”的放于帝王腿上,帝王无他法,只得抱着那灰毛狼崽一摇一晃的哄着睡觉。
还未来得及讲后文,人却不见了。
只有几位随从才知道,那些再也不见了的人,他们的尸骨都在城郊的安棰山上喂了狼。
贤德圣明是伪装,狠厉毒辣才是本心。
“若是要去探寻此事,得更为小心才是。”墨云济道“切不能给人落下话柄”
“这是自然。”林怀易沉声道。公孙英也正色的点了点头。
“小公子,今日一事切不可与人多言,关乎自身性命也关乎公子本国安危”墨云济不放心,低声嘱咐林絮,若是因自家事牵扯了本应是无关紧要的人,那对墨云济来说可是会自责到难以忍受。
“林絮明白,自是不会多言。”林絮道。
今日之事对他来说也是在意料之外,本想与他三人商量一下温宿二王子一事,没想到竟会扯出另一件更惊世骇俗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