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突然接到天界的追杀令,非闲赶到时夜东篱正带着一干魔族血洗仙宫,原本繁花似锦莺歌燕语的仙界桃园被毁得面目全非,缀满玉石的天路被染成一片殷红,百花凋零,血流漂橹,守卫在仙宫的各位仙友均变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被万人向往的仙境成了恐怖的阿鼻地狱。
时至今日他也无法忘记,夜东篱穿着一袭黑衣双手染血的场景。那双抱过无数弃儿回家的手,那双切蜜瓜切得七扭八歪的手,那双跟清作勾肩搭背的手,竟然杀人杀得如此利落干净。好像从一开始就该是杀人用的。
是他错了吗?还是夜东篱本就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这一切才是他的本性?
“那后来呢?”
花辞出声打断了非闲渐行渐远的思绪,回过神,他又恢复了以往有些轻佻的语气。
“虽然他厉害,但我们天族人还是很多嘛,其实拿下他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没成想他竟然狗急跳墙开了半泽荒的封印,把不计其数的上古魔兽从地底放出来,整个六界都被搅得翻天覆地。再之后就是你们听说的破夜之战啦,等黑雾散去所有在场的仙族都看到清作手中的千回剑插在夜东篱心口上,之后他灰飞烟灭,六界重获光明。”
后面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非闲把夜东篱跟清作相对的部分说的非常敷衍,几乎就等于没说一样。
花辞苦闷的嘟嘟嘴,还有意再问,却被好像会读心术的非闲打断,“别问我啊,破夜之战前,天地一片混沌,除了那几位上神根本没人看得清。不过当时他们是在凡州脊的主峰上动的手,所有其他人离得都比较远,我猜除了清作应该没人知道那件事具体如何。”
“在凡州脊上动的手,那那个人岂不是……”
“对啊,就是死在这里,不过你放心,离这远着呢,应该在冰云花丛那边。你要害怕就别往那去。”
花辞默默的闭了嘴巴,心想我大概早就去过了。那天他乘木舟来望云川上游,见到的雪丘恐怕就是夜东篱的殒灭之地。
非先起身拂了拂袖子,“好了小花妖,你的问题呢,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以后有事尽管来蓝云山找我,就算不冲着清作和白伶的关系,我也照样帮你。”
“多谢仙君。”
看他这不冷不热的态度,非闲微微一笑,“好那我走了。”这小孩还真跟白伶说的那样,认生的很,怎么跟清作那冰疙瘩就那么自来亲呢,两人站在一起明明是他更有亲和力吧。
估计这也是缘分。
结果他刚想走,又再次被花辞叫住了,非闲顿时心头一紧,不会还有什么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