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欢喜,想哭。”
她说着脸颊轻轻地在他掌心蹭了下,真是再没比她懂得撒娇的人了。
不论是笑是哭,是怒是喜,皆牵动着人的心神,就像是被她操控与鼓掌间,偏偏他还甘之如饴。
“傻呦呦。”
他的目光柔和,捧着她的脸蛋与她眉目齐平,正色地看向她的眼睛道:“我凌越,欲娶沈家明珠沈婳为妻,生死无悔,此生再无二妇,你可愿意?”
沈婳一直知道他俊美不凡,世间难有几人能与之匹敌,可这会却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眼。
她直愣愣地看着他,泪水不受控地漫出眼角,他说要娶她,他说生死无悔,他说此生再无二妇。
在经历过凌维舟与赵温窈的事后,即便与凌越相恋,她也会胆怯,会不自信,她怕有一日再步后尘。
可他知道她的担忧,他懂她的不安,世人皆道男子薄情,三妻四妾贪恋年轻貌美的女子,可他说无二妇,她便信他。
“我愿意,我沈婳愿意的。”
再愿意不过了。
泪水顺着眼角不住地往下落,但这是欢喜到极致的泪水,他擦拭不完,干脆低头含住,一点点亲去那泪珠。
他的吻从眼睫到鼻尖再到滑到唇瓣,犹如细密的雨,亲得她毫无还手之力,除了搂着他别无他法。
待到再分开时,两人都有些气喘,略换了换气,凌越目光黯了黯便要再兜头亲下,就听一声微弱又清晰的咕噜声响起。
他还未反应过来,小姑娘已经动作飞快地双手捂住了咕噜叫的肚子。
但也来不及了,旖旎的气氛瞬间就被冲淡了。
沈婳睁着浑圆的眼,很是无辜地看向他,她午膳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就被灌醉了,这会天都黑了,早就过了她平日用膳的时辰,肚子空空也不能怪她吧。
两人的目光对视了一眼,凌越绷紧的下颌蓦地一松,嘴角微扬露出个畅快的笑。
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揉了揉,“走吧。”
沈婳还处于窘迫之中,有些欲哭无泪,这都第二回了,她的肚子怎么就不能争点气,非要在不恰当的时候出声!
不过凌越看着是真的愉悦,嘴角就没耷下过,一直上扬着,连带与她用膳时也比平日用得要多些。
宫内的膳食自是没得挑,道道精致,样样味美,有了之前的发现,每回与他一道用膳,她都会多留心一二。
夏日炎热,菜肴也偏清淡,蒸的鱼虾凉拌的小菜,不会过于油腻很是清爽好入口。
原先她以为是恰好两人的口味相似,可今日这满桌几乎与之前的菜都没重合,但他还是跟着她,她夹一筷子他也夹一筷子。
那就不能用口味来解释了,到底是为何呢?
沈婳蒸盯着面前的鲈鱼入了神,就感觉眼前有黑影投下,凌越夹走了鲈鱼身上最肥美的一块,略显生疏地剔着鱼刺。
她很喜欢吃鱼,但曾被鱼刺卡过喉咙,对这鲜美又危险的食物总带着些防备。
而两人私下相处时不喜欢身旁有人,连用膳也不需要人布菜,好似自己夹更有烟火气,也更美味些。他这是以为她想吃鱼,却怕鱼刺扎着才会面露难色,便自然地为她剔肉。
这样的事放在他身上有些违和,他那双手是握兵刃指挥将士的,没想到会有一日举着银筷屈尊降贵为她剔鱼刺。
凌越低垂着眼眸,细细翻过每一寸,严谨中透着几分认真,待确认一根刺都没有了,才自然地放进她的碗中。
他一定是她见过最没架子的权贵。
以往与凌维舟用膳,他知晓她要吃什么,只会让宫女布菜,难得会为她盛汤夹菜,还会委婉地劝诫她少食。
可凌越不同,他愿意惯着她,甚至比爹娘兄长还要无原则地宠她,他从不认为她的仪态或是规矩不适合做他的妻子,在他眼里好似她样样都好。
他鲜少会说喜欢说爱,更不会将海誓山盟挂在嘴边,但他的纵容与爱,都在一举一动中无形的彰显。
她要待他更好更好才行。
沈婳愣愣地看着他,惹来凌越缓缓地抬眉,小姑娘的注意一刻能变好几种,“又不想吃了?”
她赶忙低下头,怕被他看见她没出息的样子;“才没有,我很喜欢。”
若按着以往,她又该说谢了,可他日复一日的宠爱,让她的膝盖硬了跪不下去,也早已说不出这个谢字。
两人用过晚膳,她方有机会问出侍疾的事,“那位是犯了什么病?我也没照顾人的经验,只怕会照顾得不好。”
凌越嗤笑着捏了捏她的手,“怎会真的让你伺候,你就安心在这住几日,只当是来避避暑。”
成帝为了凸显自己的孝道,永寿宫里的一应东西都是最好的,院中有片刻不停的水风车转动着,屋内则是成日不化的冰山,倒比避暑山庄还要闲适。
沈婳才算听懂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可还是觉得奇怪,“她怎么突然如此好说话了?”
那位不该是很厌恶他吗?又怎么会真心为他谋划,是在五台山待得久了,突然顿悟后悔了,还是说单纯畏惧他手上的兵权……
若是后者那她也太过可悲了。
“还有时间担心这些?”
沈婳脑子转得慢了半拍,疑惑地眨了眨眼,她不关心这些那关心什么。
“你父兄。”
沈婳瞪圆了眼睛:!!!
怎么将这个给忘了,她被留在宫内侍疾也就罢了,回去便带着一道赐婚的圣旨,爹爹和兄长怕是要直接将屋顶都给掀了。
“都怪你,也不与我商量商量,现下好了,爹爹肯定要愁得睡不着觉了。”
听娘亲说当初她被赐婚给凌维舟时,爹爹便整整三日没睡,想了一百种抗旨的理由,最后她点头答应才作罢。
他近来对凌越极有好感,却是称兄道弟的那种,若知道他当兄弟的人在这偷亲他宝贝女儿,他不得去跳护城河。
“我不管,爹爹与兄长交给你了,我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