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行走在街道上,突然来往的行人喧闹起来。
“那边有人打起来了,快去瞧热闹啊。”一个男人指着街角兴奋起来。
街上的人纷纷好奇地往那个方向走去。
零一经受了严格的训练,自然不会去,直到听到有人喊道:“你是谁,敢和肖王府的人动手。”
零一的脚步一顿,这声音他很熟悉,正是林肆的幕僚胡宪宗。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走了过去,打算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走近一看,一个身穿短褂的男子正揪着胡宪宗打,一边打一边说道:“禽兽!畜生!让你欺负我妹妹,今日我便打死你!”
看那男子目眦欲裂的模样,零一微微皱眉,再看向胡宪宗,已被打得鼻青脸肿。
‘砰’的一声,胡宪宗被打在鼻梁上,顿时眼前一黑,随即便仰头倒了下去。随后便看到那男子掏出一把匕首,朝着胡宪宗刺去。
胡宪宗是林肆的心腹,也是他的智囊,对起事的重要性,远高于他,零一见状顾不得其他,纵身一跃来到近前,一脚将男人踹飞,道:“肖王府的人你也敢动,真是胆大包天!”
男子狠狠摔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愤恨地说道:“他就是个禽兽!欺辱我妹妹,害她为保清白,上吊自尽。你们肖王府就是如此欺压百姓,这兰州城还有没有王法?”
男子挣扎着站起身,道:“姓胡的,你等着,只要我不死,我还会来找你。”
大事在即,竟然闹出这种事,于肖王府的名誉十分不利,零一眉头微皱,低头看向明显还在发蒙的胡宪宗。他本想起身离去,却被胡宪宗拉住了衣角,道:“劳烦拉我起来。”
零一犹豫了一瞬,还是伸出了手,将胡宪宗拉了起来。
胡宪宗踉跄了两步,摇了摇脑袋,朝着零一摔了过去。
零一克制住没有躲闪,伸手扶了他一把,道:“胡先生可还好?”
胡宪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像是回了神,站直了身子,道:“多谢。不知为何突然遇上这种事,让你见笑了。”
“保护先生的人呢?”
胡宪宗摇摇头,道:“不知。”
“先生回王府吧,属下还有事。”
零一有任务在身,不便久留,转身离开。
胡宪宗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捂着脑袋离开了,走路都走不成直线,很明显是被打得不轻。
人群渐渐散去,街道上再次恢复平静。而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胡宪宗,来到一处无人的小巷,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原地。
西城宅子内,林西正练字静心,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他并未停下动作,头也不抬地说道:“进。”
焦战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茶盏,放到林西手边,道:“刚送来的毛尖,主子尝尝味道如何。”
林西写完笔下的‘静’字,这才放下毛笔,端起茶杯尝了尝,不由眼前一亮,道:“味道不错,和家里的比丝毫不差。”
焦战笑了笑,道:“主子喜欢便好。”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随之传来杨潇的声音,“主子,属下有事求见。”
林西放下茶杯,道:“进。”
杨潇推门走了进来,顶着的正是那张鼻青脸肿的脸。
林西看得一怔,随即问道:“表哥,你这是被人打了?还是三娘给你特意画的?”
“刚刚确实被人打了,不过这脸上的淤青是三娘画的。”杨潇看了焦战一眼,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道:“主子,这是十万两银票。”
林西接过银票看了看,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面额,随后将银票放到一边,关切地看向杨潇,道:“表哥,你是被肖王府的人打的?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林西的动作让杨潇心里暖洋洋的,笑着说道:“不是肖王府的人打的,是自己人打的,主子放心,我们手上都有数,只是看上去严重,其实并不大碍。”
林西松了口气,好奇地问道:“和我说说,这银票到底是怎么来的?”
杨潇又看了一眼焦战,道:“主子,这是焦战出的主意,让我假扮胡宪宗,在街上被人打,引来送银票那人的注意,然后趁机偷走他怀里的银票。”
“怀里的银票?”林西惊讶地看着杨潇,道:“若我所料没错,送钱的人身手应该不错,就算你假扮成胡宪宗,他也不可能对你完全没有防备,你是怎么做到从他怀里拿走银票,而不被人发现的?”
杨潇挠了挠头,道:“这事说来话长。”
林西见状更敢兴趣了,“无妨,反正现在也没事,表哥慢慢说。”
见杨潇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说,焦战出声说道:“这事还是我来说吧。五年前出现了一名神偷,几乎偷遍了京都五品官以上的府邸,还扬言要去皇宫内库逛一逛。皇上大怒,便将此事交给了他……”
听到这儿,林西连忙搜索剧情,果然搜到了。那时候杨潇刚刚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就接到了这么一个艰苦的任务,便率领锦衣卫将内库围了个结结实实,誓要做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可等了三天,连那神偷的影子都没见,而内库的大门上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上写着:“神偷来此一游。”
杨潇脸色十分难看,这就相当于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他的脸,顾不得其他,连忙去禀告林扈,让人打开库房,进行轻点,随后发现一套金质十二生肖的摆件少了一个,还是龙形摆件。
林扈大怒,严令杨潇将神偷捉拿归案,否则就让他去守孝陵。
杨潇对此事十分重视,一是为了保住官位,一是心中不服。思量再三,他决定主动出击,对外放出话去,说他手上有祖传宝贝白玉佛,就放在他的房间内,若神偷能偷走,那他就甘拜下风,直接辞官回乡,再不做官。
神偷听闻消息,当即就应了下来,还扬言三日内,便将白玉佛偷到手,若偷不到,便去投案自首,并将这段时日所偷的东西,全部奉还。
于是京都百姓翘首以盼,纷纷表示坐等吃瓜,就差搬个凳子坐到公主府门口看戏了。
相较于内库的防守严密,杨潇家可以说是中门大开,除了他自己,连个守卫都没有。
三日很快就要过去,神偷却不见踪影,那尊白玉佛依旧在,杨潇看看桌上的滴漏,还有一个时辰三日便要过去,那神偷便输了。
突然,‘啪’的一声轻响,随即鼻子感觉一阵凉意,一滴水顺着鼻子流了下来。他眉头微皱,伸手摸了摸,一股刺鼻地味道传来,随后便觉得一阵头昏脑涨,紧接着便晕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门口进来一个男人,身材矮小、瘦弱,长相清秀,大摇大摆地走到杨潇身边,笑嘻嘻地打量着他。
“嘿嘿,模样不错,可惜老子不是采花贼。”
男人伸手去拿白玉佛,随后便离开了公主府。
刚刚还昏睡的杨潇睁开了眼睛,随即打了个呼哨,很快便有锦衣卫牵着狗走了过来。他在白玉佛上动了手脚,放了一种特殊的香料,人闻不到,但狗却可以,而且便是进入水中,也能追踪。刚才之所以未将他拿下,就是想跟去他的老窝,将失窃的东西找回来。
男人得意地拿着白玉佛,在房顶上穿行,别的不说,他这身轻功,整个林国就没几个比得上。回到老窝,他将战利品拿进密室,点燃烛火仔仔细细地看着。
越是看,他的脸色越难看,这哪是什么祖传宝贝,这分明就是个不值钱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