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扈不答反问:“西儿告诉父皇,到底发生何事。”
林西先瞄了一眼刘娇,这才说道:“两日前,儿臣觉得身子爽利了些,便去御花园散心,走到湖边时,春福突然说看见一条五彩锦鲤,儿臣从未见过,好奇之下便探头去看……”
林西穿过来的时间点比较寸,正是原身即将掉进水里的时候,慌乱之下他本能地去抓,正巧扯住了春福的腰带。春福挣扎了一下,身子往前栽,‘噗通’一声掉进河里,而林西却在春福挣扎的瞬间借了力,险而又险地稳住了身子,一屁股坐在了水边,身上的水都是春福给溅湿的。
春喜被吓得不轻,也顾不得春福,背起林西就往东宫跑,又是换衣服,又是喝姜汤,折腾了半天,他该发烧的,还是发烧了。
“今儿母妃得了信儿,过来看儿臣,儿臣就将这事如实禀告了母妃,谁知春福竟然投湖自尽了!母妃气春福怂恿儿臣,以致儿臣生病,便让春和殿的人去看他的尸首,儿臣……”
林西的话虽没说完,可眼底的恐惧却让林扈明白了原委,他安抚地摸了摸林西的头发,温声说道:“西儿不怕,有父皇在,任他何种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西儿的身。”
“父皇……”
看着林扈的眼睛,林西不禁有些动容,林扈是真的疼爱原身,在原身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只是慈爱的父亲,即便是每天操劳忙碌,他还是会尽全力去保护、去宠爱他,甚至比现实中很多父亲都称职。
“西儿,再过几日便是你的生辰,到时便满十二了,很多贫民百姓家的孩子,很小便已下地干活,甚至出门做工,补贴家用,你也需长大了。”
“儿臣也想替父皇分忧,只是儿臣的身子不中用,让父皇失望了。”林西移开目光,一脸落寞。
林扈心疼地轻抚林西的脸颊,道:“西儿莫要担心,父皇定会找到神医,为西儿治病,到时西儿便可与常人一样。”
“多谢父皇!”林西瞄了刘娇一眼,撒娇地说道:“父皇,儿臣好累,您能看着儿臣睡着再走吗?”
将林西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林扈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道:“睡吧,父皇就在身边,没人能伤你。”
林西这倒不是装的,他现在这具身体太差,确实是扛不住了,他微微笑了笑,便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待林西睡熟,林扈这才起身站了起来,看了一眼汪桥,又看了一眼刘娇,轻声说道:“出去说。”
“是,皇上。”
众人跟着林扈来到前殿,林扈转身看向汪桥,道:“开药、抓药、熬药,你亲自盯着,有半点差错,小心你的脑袋!”
“是,皇上,微臣定亲力亲为,不敢假旁人之手。”
汪桥没有耽搁,转身离了前殿,走进偏殿开了方子,便急匆匆地朝药局走去。
林扈看了一眼刘娇,来到桌前坐下。
广信见状连忙招呼人上茶,随后便站到了林扈身后。
刘娇站在一旁,心中难免忐忑,又有些疑惑,为何林西今日有些反常?往日里他肆意妄为,又骄横跋扈,许多奴才都被他惩罚过,不说皮开肉绽,被打死的也不止一个,为何今日却被吓成这样?
刘娇心思百转,面上却不显,只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愧疚。
林扈抿了口茶,随即便闭上眼睛假寐,刚刚林西两次在说话前偷瞧刘娇,眼底的不安和畏惧,他看得一清二楚,这些年他还从没在林西眼底看到这种情绪,或许他面前的刘娇,并非表面那般简单。
林西故意这么做,就是想引起林扈的怀疑,让林扈对刘娇心生提防,这样他的安全才能得到更好的保障。
‘噔噔噔’,脚步声响起,余庆从外面走了进来,行礼后径直来到林扈身旁,俯身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林扈的眉头皱紧,睁开眼睛看向刘娇,道:“春福是因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