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赵氏一瞧就知道怎么回事,还是顺口问道:“阮姨娘为何没有跟着侯爷回府,可是有什么意外?”

哪里是有什么意外,阮氏柔美,日日陪在侯爷身边就是朵合心意的解语花,沈致都有些乐不思蜀了。本就舍不得,临到回府时阮氏又冲他撒娇,沈致就让她留在那里不用跟着回府。

沈致尴尬的笑了两声,才道:“阮氏前儿着凉染了风寒,我便让她在那边歇着,免得路途奔波。”

赵氏哼笑了声,嘬了口茶,才道:“侯爷果然善解人意。”

她这般冷嘲热讽,让方才还有些尴尬的沈致便冷了脸,一时间前厅里坐着的两位妾室和庶女们都不敢说话,场面一度十分冷淡。

没一会儿,大房和三房的人都来了,老夫人也在嬷嬷的搀扶下入了席,三房人坐在一起相谈甚欢,但其中各有各的心思。

大房沈宏乃是老侯爷的前妻所生嫡子,而如今的老夫人乃是老侯爷的继室,嫡子沈致,三房沈敬是庶出。

原本这爵位应当是沈宏的,可老夫人家乃是高门大户,生下沈致后便让老侯爷立了沈致为世子,这才承袭了爵位。

沈季淮是掐着时候来的,来了便入了座,做为老夫人最喜欢的嫡孙子,自然是坐在老夫人身边,捡着老夫人的话一一作答,谦谦公子的样子,让老夫人夸了又夸。

老夫人不太喜欢儿媳妇赵氏,觉得她整日都端着架子,颇有几分高傲,唯一让她夸赞的便是给她生了个讨喜的嫡孙子,模样也好,性子也好。

承宣侯府拢共就三房,便分了男女两桌,也没有摆屏风隔开。

沈季淮吃了几口,便在嘈杂的说话声中放下玉箸,微微侧脸看向正在说话的两个庶妹,两人正小声讨论着手里的荷包。

大约是他的目光太过灼热,两个妹妹看向他眨了眨眼,四妹沈媛活泼,问他可是有事。

沈季淮笑了笑,道:“妹妹做的荷包真是精巧。”

听他这么夸赞,沈媛瞪圆了眼,拿着荷包往自己缩了缩,小声道:“这是我自己绣的第一个荷包,三哥若是眼馋,下回我再给你绣,这个不能给你。”

沈季淮失笑,他不过是忽然想起昨儿丫鬟给他送来了洗干净的荷包。

那日送温葶回府,紧紧地拽在她手里,好不容易从她拿出来,他发现上面全是脏污,便让人拿去洗洗干净。

正想着明日便拿给她,沈季淮听到有人喊他。

“季淮。”大伯父沈宏捏着酒杯,满脸带着笑,他本就生得温和,笑起来的时候就显出几分慈爱和关切,“我听下人们说,你院子里有药味,可是身体有哪里不适?我那儿小库房里还有两只山参,明儿让你大伯母给你送去。”

赵氏闻言,脸色登时一变,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沈季淮却勾唇笑了笑,道:“是哪个下人胡说八道,坏我声誉。不过是那日骑马不慎摔了下,阿娘心疼我,非要给我补补,怎么就成了吃药。侄儿多谢大伯父关心,我年轻气盛的,再补可受不住啊。”

说着他便自己先笑起来。

承宣侯也跟着哈哈大笑,道:“我儿年富力强,颇有我的风范。”

赵氏无语至极,沈季淮却点头,“我可是阿爹的儿子,自然是像阿爹的。”

此话一出,在场沉默了一瞬。

沈宏却忽然笑了,道:“大郎自然是像你爹的,如此一说,若是金屋藏娇也是风流美名了。”

沈季淮唇角还勾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大伯,金屋藏娇可算不得什么美名,光明正大才算是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