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双臂枕在头后,悠哉悠哉道:“怎么,难不成你们不是处男?”
剩下三个人被我噎得无话可说,还是李信铭最先厚着脸皮开口:“让你说你自己,扯我们做什么。”
我慢悠悠地“嗯”了一声,这才开了口:“原先,我隔壁有个青梅竹马……”
真当我把故事说出来的时候,十八年也并没有很长,我们的故事也并没有很难以启齿,抛开我们同性的身份不说,我和顾柏川的事情并没有多惊天动地,也没有多与众不同,在一起又分开,只是时间太长以至于所有人感到惋惜……仅此而已。
“所以呢?她现在去当兵了?”李信铭发问,“女兵,是挺猛的。”
我没忍住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
李信铭不明真相,重重叹了口气:“唉!你俩确实很可惜,但是兄弟啊,凡事都要向前看,依我看,你说到最近正在联系的那个女孩,虽然比你大了一岁,但是女大一抱金鸡,也是可以考虑的!”
我脑子里没忍住涌现出都萨木一米九的个子,手里头抱着个金鸡立在我面前的景象,终于彻底笑起来:“嗯,你说的没错,女大一抱金鸡。”
在我十九岁生日的时候,答应了要同都萨木在一起试试。我们开始在北京各处寻找有意思的地方游玩,所有的胡同都串了个遍,所有游乐场项目都排过了几轮队,后来,纪从云约我再出去看京戏的时候,我也带上了都萨木。
我没有向纪从云隐瞒和都萨木在一起的事情,而她在片刻吃惊之后,很快面色恢复正常,笑着跟都萨木问好。
都萨木一如既往会照顾人,他在戏剧开场之前,主动将桌子用湿纸巾擦过一遍,又买了茶点和瓜子坚果放到桌面上,坐在我旁边,安静地看着戏台——我知道他对传统戏剧并没有多少兴趣,之所以会来,完全是迎合我和纪从云的喜好,在此期间,他从未向我传达过任何一句不满。
但我听着那熟悉的唱词响起,就不免被吸引了注意力,不只是偶然还是故意,纪从云今天选的戏目,竟然和从前我们和顾柏川在一起看过的那场一样,《春闺梦》。
12年这场戏只听到一半,就和纪从云出门听她在电话中跟父母吵架,而后又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浇灌了整座城市。
如今西皮快板一起,我总难免想到那时候的日子,双目灼灼,盯着那青衣女子迈着碎步在台上唱:“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又唱:“毕竟男人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
我凝神聚气,听台上青衣唱完,正欲同众人一起鼓掌,扭过头去,却见纪从云忽然在我旁边哭红了眼睛。
“你怎么……”我拧起眉头,伸手够到桌子上的纸,塞到纪从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