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这是人作为高等动物对自然法则的无声反抗,我要做那个为了信仰对抗一切的斗士,而不是蒙起头来归顺的懦夫。
不然还不如一起死去。
陈敏不喜欢我老把“死”字挂在嘴边,但是我就觉得那种要么生要么死的决绝相当酷。
总之,这就是我童年中对“性”事的短暂一瞥,试图通过观摩动物来窥伺复杂的人类社会,所以我真的无法理解顾柏川的父亲,我不明白他怎么能跟一个不爱的人朝夕相处那么久,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
顾柏川和他的父亲向来不亲,在收到奥运会门票的当晚,我趴在自己的窗沿,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
顾严对于顾柏川提出要跟我一起去的事情并无异议,只是吩咐说两个小孩子在外头要多注意安全,又说当天会叫司机送我们过去,让我们早点回家,不要耽误人家司机的休息时间。
顾柏川一一应了。
我本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结束,可就在顾严准备出屋的时候,顾柏川忽然叫住了他,说:“您最近回来得很晚。”
“有工作。”顾严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
我知道有些大人向来不喜欢别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小孩,小辈就应该有小辈的样子,应该学会缄默和乖顺,哪怕是在发现事情有异的情况下,也要学会遵循成人世界的章程,不该管的事情少管。
但我也知道,顾柏川向来不吃这一套。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他出声:“是吗,但不管怎么样,我妈刚走,您多少应该早点回……”
“顾柏川。”那头的男人叫了他的名字,语气不善。
我急忙从自己的抽屉里将我的“潜望镜”拿出来,这是我们在科学课上学做的手工,自从发现这个东西可以让我从这里看到隔壁之后,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上午把它加长,直到通过它可以观察到顾柏川房间里的一角。
我把房门反锁,挑着那根自制“潜望镜”跃出窗外,稳稳蹲在平台上,整套动作轻巧而隐蔽——这已经是被我熟练掌握的技能了。
人物的影像在我制作粗糙的潜望镜里略显模糊,顾柏川背对着窗,而从我的角度可以隐约看见顾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