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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冉新先自饮了一杯酒。

开宴之后没过多久,突然便有七八个打扮俏丽的女子鱼贯而入,同时冉新开口道:“这筵席无乐曲,甚是无趣,下官便让府上的妾室们提前准备了一点歌舞,给诸位打发个时间。”

冉新身边的正室夫人霍珺眉眼间露出厌烦,在冉新话音落下之后,她紧跟着站起了身:“我有些乏了,就不陪诸位继续用膳了,诸位还请自便。”

说罢,霍珺便径直离开了厅堂。冉新被这突然的一出弄得面子上有些抹不开,只能勉强的笑道:“下官这位夫人素来身体不好,性情也不大受拘束,让诸位贵人见笑了。”

没人搭理他,原先跟他说过话的二皇子越诚这会儿也懒得说话了,于是冉新只得给堂中间为首的惊鹊使眼色,惊鹊便甩了甩水袖,身后其他女子们随之散开,惊鹊也缓缓移步到了堂前,背对着冉新启唇,婉转柔和的调子便唱了出来,下面的女子们也开始了跳舞。

宴示秋和越浮郁对面前的歌舞不感兴趣,只专心用膳。

越浮郁将一小碟挑干净了刺的鱼肉递到宴示秋面前,弄得宴示秋忍俊不禁。他挺喜欢吃鱼的,其实也不觉得挑鱼刺麻烦,但早先在东宫有一次吃鱼不小心被刺卡了一下,好在并无大碍,但却是把越浮郁吓了个够呛——关于宴示秋的事情,再小都是天大的事。那天秦太医被叫来了,看到越浮郁那个模样,还真以为当前出了什么要命的意外。

那之后,宴示秋也没留下什么阴影,鱼照样吃,只是更小心了些。但每回他吃鱼,越浮郁都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老是盯着他看,弄得宴示秋觉得自己居然在吃鱼!这是天大的罪过!

可总不能因为越浮郁担心,他就从此以后再也不吃鱼了吧……于是宴示秋一琢磨,干脆那之后就给越浮郁指派了个差事,若是他要吃鱼了,越浮郁就负责先把鱼刺都给挑出去,直到越浮郁不再担心他这个老师挑不来鱼刺了,这个差事就停止。

本来是件挺麻烦琐碎的事,但越浮郁做得很高兴,而且一直做到了现在,也不再担心宴示秋再因为吃鱼出意外了,越浮郁很清楚自己有没有把每块鱼肉中的刺挑干净。

当下看着宴示秋从碟子中夹起干净的鱼肉,再送到嘴里,越浮郁心里莫名的满足,收回视线继续去夹鱼肉,打算接着给宴示秋挑鱼刺。

宴示秋注意到了,轻声提醒他:“自己吃东西,别顾着我。”

越浮郁也听话,随手就把刚夹起来的鱼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给宴示秋的鱼肉要先挑干净刺,他自己吃倒是半点不担心会被鱼刺卡到。

吐出鱼刺,吃下鱼肉,再抬头时,越浮郁微微皱了下眉。宴示秋正好在注意他,见状一愣,有些担心起来:“被刺卡到了?”

越浮郁摇了摇头,凑到宴示秋耳边:“老师,站在最前面唱曲的那个人在偷看你,已经被我发现三回了,必定是故意的。”

宴示秋:“……”

宴示秋想说你怕是想太多了,你家太傅就算是香饽饽,也不至于走到哪儿就被人一见钟情到哪儿。但顺着越浮郁的话看过去,目光落到惊鹊脸上,宴示秋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