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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尚公公看过去,尚公公也满脸惊慌,与上一回唐诀装疯时不同,之前唐诀装疯,尚公公多做成害怕状躲在一旁不去制止,此刻却脸色发白伸手按照唐诀的肩膀,压低声音道:“陛下,奴才这就带您回延宸殿,您千万坚持。”

唐诀松开了捂着头的手晃了晃,他一睁眼朝满堂在座看过去,额前发丝被手指勾了几缕下来,眉尾太阳穴处经脉突突直跳,云谣扶着桌子准备起身,刚一站起来就坐倒在地,她朝太后看过去,太后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真的觉得如此场合尤为重要故而没动,只抓着连锦的手看向唐诀,镇定道:“皇帝若真不舒服,便叫下人们带你回去歇着吧。”

尚公公扶着唐诀起身,唐诀紧紧地抓着尚公公的手腕,又突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他将尚公公的手甩开,一记眼神朝太后方向投了过去,冷到几乎冻人。

太后一怔,唐诀却道:“朕的去留,太后管得着吗?”

说罢,他缓缓起身,扶着椅子:“太后还想管着朕多久?不如朕再在龙椅后支个帘子,叫你再垂帘听政可否?”

第99章 秘辛

唐诀一句话惊得满堂鸦雀无声,云谣只觉得自己满脑子嗡嗡直响,她暂且没力气动,背后的疼痛几乎钻心,不动还好,一动几乎要命。

太后脸色瞬间发白,嘴唇抖了抖,她看向唐诀呵斥道:“皇帝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朕胡说八道?”唐诀呵呵低声笑了两下,他一个踉跄差点儿从高台上摔了下去,好在尚公公扶住,就要拉着他离开,唐诀转身却一脚踹在了尚公公的腹部,尚公公倒下之后,他改为仰天哈哈大笑:“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若非是夏镇当年拉着礼部极力反对,如今这龙椅后头,恐怕还有个把持朝堂的殷太后呢!您声名远播,异国皆知,晏国国政殿上坐着的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傀儡,你殷太后,才是一手遮天的真龙!”

他说完,微微挑眉,不等太后发声,嗤地一声笑出来:“哦不,是真凤,嘶……究竟是龙,还是凤呢?”

他几步走下了阶梯,然后朝大臣那边过去,伸手拉住了礼部尚书的领子,礼部尚书躲闪不及被唐诀扯着,朝服都歪了,浑身瑟瑟发抖不敢动,惊恐地睁大一双眼对视着唐诀此时已经猩红的眸子。

唐诀不顾礼部尚书的身前还有矮桌,拉着他就走到了太明殿的正中央,一手扯着礼部尚书的衣领,一手指着高台上坐着故作镇定的殷太后问:“严爱卿,你来告诉朕,那殿上坐着的,是龙还是凤啊?”

“陛、陛下……陛下放放、放过臣吧。”严尚书作势要跪在地上,唐诀那仿佛真如孩童般疑惑的脸转瞬化成了狠厉,他微微挑起眉尾,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扯着严尚书的衣服道:“跪什么?当初不是你说陛下已过十四太后垂帘听政不合体统,叫她回到后宫好好礼佛的吗?怎么现在怕了?你是怕殷太后,还是怕殷太尉啊?”

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殷太尉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殷太尉朝身侧站着的御史大夫周丞生瞧过去,周丞生的面上却尤其淡定,似乎对这一切早就了如指掌,也正如他所计划的那样。

“狠毒之人礼佛本就够可笑了,居然还冠冕堂皇弄出个食素节?哈哈哈!”唐诀松开了严尚书,顺着桌椅的边缘慢慢走,他看向桌上还未完全撤去的斋菜,一脚踹翻了矮桌,立刻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皱眉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尚公公爬起来了,云谣也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唐诀此时离他们俩都有些远,尚公公连忙走到他跟前扶着唐诀,唐诀脚下步伐变得有些软,刚才强忍着的镇定这个时候又开始涣散,他的双眼直视前方,眼前所见一切都模糊成一团,人形扭曲,一张张鬼脸浮在眼前,全都是曾经对他行恶的丑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