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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让我和琦水说说话吧。”陈河的眼眶有些泛红,他看向云谣,眼底还有眷恋,毕竟是从小一起玩儿到大的,即便是当妹妹感情也深着呢。

云谣不打算和他来一场情深义重的分别,面色冷淡,道:“你殿前喧哗,即便陛下没有病发,你们这罪也大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琦水。”陈河嘴唇抖了抖,眼前的琦水让他不敢靠前了。

秋夕一直在旁边看着,对这几人的关系甚为不解。

云谣道:“琦水已经死了,我是云谣。”

“那日爹不是有意重打你的,我已经向爹求情了一晚上,想给你去送药,可是你走了,我找不到你……”陈河话还没说完,就被云谣打断:“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视线落在了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师父身上,道:“陈老先生,琦水之命与陈河之命,谁重要?”

师父紧紧地抓着陈河的手腕,云谣点头:“自然,是陈河性命重要些。若无我想法子,下一个被凌迟的就是他了,另外两位鼓手也都逃不掉丧命。虽说哄好陛下的是素丹,不过素丹也是我差人找来的,照这样算,救下的三条人命中,我怎么也能占一条吧?”

师父虽年老,却不糊涂,云谣这番话他听出来了,这是小妮子飞黄腾达了,要与思乐坊断开关系呢。

师父嗤笑一声,松开了陈河的手,提着衣摆正欲跪下道:“草民叩谢云大人。”

云谣冷冷地看着他,师父还没跪下,就被站在旁边的人给拉住了,几人匆匆开口道不能跪,姗姗与小月还在骂云谣心狠、忘恩负义、见钱眼开的势力之徒。

就连陈河看她的眼神也变了。

云谣嘴角勾起了个浅浅的笑容,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了,秋夕对思乐坊的人道:“记住了,这是陛下跟前的云御侍,日后见着,不可无礼。”

“她变了……”陈河望着云谣离去的背影,她腰背笔挺,走在阳光下没有丝毫犹豫,不若以往那般带着些许维诺,说话也不再温吞反而咄咄逼人,这人好似除了这副皮囊,从里到外,脱胎换骨。

师父抓着陈河的手道:“权利之下,人心善改,变了的何止她一个人?”

他还记得方才有人说了承合殿前的事儿,皇帝要杀陈河等人,当时被众星捧月的素丹退到了人后,怎么也不肯去,若非有禁卫军过来拉扯,她恐怕为了自保,就这么由着三人凌迟致死,说到底,人都是向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