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厨房一直开着水,洗这,洗那,拿钢丝球使劲刮锅盖,她在厨房待了很久很久,偶尔抬头,雪花温柔地自苍穹而下,真美好。
厨房被她收拾得雪亮,亮得晃眼,再出来,贺以诚不在了。
贺图南开了电视,声音不大,画面喜气洋洋的,一群人,穿得万紫千红,唱啊跳的。
“贺叔叔呢?”展颜只能开口问一句。
“去爷爷家了。”贺图南头都没转,他整个人很懒散,几乎是躺着了。
展颜慢慢褪下卷起的衣袖,她的包,在他腰下压着,她想用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走过来,始终不看他眼睛。
“我的包我得拿一下。”
贺图南没动,像是没听懂,她弯下腰,要去抽:“麻烦你起来下。”
长发间的芬芳近了,这种味道,直接唤起身体的本能,贺图南偏了偏脸,他把包给她,发梢从他脸上蜻蜓点水似的掠过去,他看见头发笼着的那张面孔。
“爸说你在设计院?”他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画面。
展颜嗯了声,转身要走,贺图南又侧过脸,她只穿了件修身的毛衣,腰那里,薄薄地凹着,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曲线走到哪极细,又哪凸起,哪里燠热,哪里清凉,他统统清楚。
他一度以为自己的心早被蒸发掉了,那样的高温,什么样的心能存活?
“怎么样?”
贺图南问她,他目光只是淡淡一瞥,就像一头雄兽,时时刻刻,都能叼住她后颈,带回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适应能力总是这样快,适应北京,适应香港,再适应家乡,他一见她,所有的一切就跟着回来了,又新又旧,这种滋味不赖。
展颜回头,像是还不能习惯他的问话,他波澜不惊:
“我是问你在设计院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