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洗完澡,水温太高,眉梢眼角都泛着一层淡淡的红,抬眼时淡色的瞳底暖光流转,就看得余煦心口一热,心跳都乱了几拍。
头发长了愈发难吹干,余昧也乐得让他代劳,靠在他屈起的腿旁,枕着他的膝盖闭目养神。
暖风嘈杂,也没有人说话,他靠着靠着,思绪又不可避免地飘向白天发生的那些事。
可能是因为回家了,这时候他再想起许观珏和关阳说的话,防备也没那么重了,反而能客观地去审视对话的内容,想如果许观珏真的骗了他,背地里陷害他那么多年,他又能做些什么。
似乎也是个机会,许观珏的“黑料”总比他多,爆出去足够让对方身败名裂,还能借机提前解散echo……
只是如果真是那样,他大概也不会好受——前半生唯一信任的人反而是推他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说出来像个笑话。
客厅里暖气开得很足,吹风机的风也是热的,加上周围熟悉的信息素味道,靠得久了他居然也有些困,思绪纠缠着快要沉进梦里,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余煦怀里倒。
再睁开眼时吹风机已经停了,余煦低着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怎么又困了,昨晚没睡好吗?”
倒也没有,自从余煦搬来陪他一起睡,他就没怎么再失眠了——余昧摇了摇头,开口时声音还有些哑:“可能是你的信息素太催眠了。”
“那也不该这么催眠啊,”余煦皱了皱眉,一时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发愁,“怎么办,要是以后你一和我待在一起就想睡觉,那我……”
其实临近九点,他起得早,这时候困也正常,但余昧有些心烦,看他这样就忍不住想逗逗他:“是啊,可能到最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了,你怎么办呢。”
他在余煦面前已经没什么防备了,只要不刻意去想两人之间有名无实的关系,有时候偶然越线,自己也不会察觉——就像现在他枕在余煦腿上,姿势其实很暧昧,偏偏彼此都没有意识到,说话也还是很自然。
余煦低头看着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绕他发尾,知道他是开玩笑,眼里也泛起融融的笑意:“那也挺好的,至少你能睡个好觉。”
余昧的发尾有些乱,碎碎地垂下来挡住眉眼,泛出浅金色的光,很影响视线。
他偏过脸,躲光似的朝余煦怀里埋了埋,看见他胸前有根垂下来的卫衣绳,就伸出根手指去绕着玩,话音也不自觉地变懒了些:“你倒是想得开。”
余煦顿了一下,伸手拢了拢他蹭歪的衬衫领口,轻声问道:“那你呢,哥哥,今天是遇见什么想不开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