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已经出现在病房内,在席眼前。

七岁的苏冶,只是坐在病床上,安静无比,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的雪花。

席捏着门把手,迟迟无法动弹,后背微躬,肩膀慢慢塌下来。

我以为只有我变成了小孩。

怎么连你也变成小孩了呢?

那张俊美的脸上,五官不受本人的控制,露出一种很难看的笑容。

席轻轻推门。

苏冶立刻回神,小声地“啊”了一声,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好,医生告诉我了...”

席坐在床边,和苏冶挨得很近,声音很温柔。

“嗯,告诉你什么了?”

苏冶小声嗫嚅,带着一点不可置信。

“她说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刚才有个一直在哭的姐...女孩子,是我的助理;短发的女性是我的小姨,还有我妈妈...她说我妈妈已经四十四了。”

苏冶的手指绞着,焦急不已,“怎么会这样呢,我都不记得了。”

席轻柔地掰开苏冶绞起的手指,“没关系的,不要急,只要你想,你就会记起来。”

医生给了席一些建议。

苏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心理刺激过大,对现实产生极度的抵触情绪,才导致他忘记了这一切。

医生说,这是苏冶自己的选择。

苏冶痛苦不堪,所以把所有东西都锁进了大脑的最深处,避开那些让他崩溃的事情,变成无知无觉的小孩。

旁人可以试着进行引导,但最终,要靠苏冶自己才能走出来。

只有苏冶愿意主动去触碰过去,那些记忆才会再度敞开。

医生说苏冶太痛苦了,痛苦已经压过快乐,让他无法分辨,所以他选择直接把一切都封锁起来。

苏冶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然后鼓起勇气出声。

“你是不是知道很多我的事?”

席慢慢笑起来,“嗯,我知道很多很多你的事,他们知道的,他们不知道的,我全都知道。”

“怪不得...”苏冶小声喃喃。

“刚才有两个哥哥”苏冶话说一半,反应了一下才改口,“不是,两个男生,说他们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嗯,然后呢?”

“然、然后...”苏冶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席,又快速垂下眼,“医生和我说了很多人的事,但没有提到你。”

“嗯。”席温柔地跟腔。

“我就,我就在想,那我的好朋友们说不定会知道。”

苏冶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耳根,抿了下唇。

“但是他们的表情很奇怪,叫江从风的男生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叫安思嘉的男生不知道该怎么和我说的样子...他和我说,我自己问你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