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们判断,他的哮喘应该是心因性。女士,他第一次哮喘发作是什么时候?”

苏岚下意识看了眼席,“小冶第一次...20岁退团那年。”

席的手指无声地死死攥紧。

医生摇头,“应该不是,检查报告反映出他幼年时期就存在呼吸道上的问题,恐怕是和幼年导致他PTSD的事故有关。”

不需要多说,在场的人都明白究竟是哪场事故。

是席昨晚刚看过的那个新闻视频。

“还有。”医生的话像一把审判之剑,重重砸在每一个人的头上,“他身体上的问题不止这些。”

席必须很用力地抵着墙壁,才能控制自己情绪安稳。

“还有其他问题?”

医生点点头,叹了口气,似乎在为苏冶波折的人生而感慨。

“苏先生幼年头部受过伤,对吧?”

苏岚点点头,“那时候是确诊了脑震荡,但”

医生摇头,“那个伤很严重,严重到影响了他的大脑。”

席强迫自己冷静,“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平时说话做事会比较迷糊,经常爱忘事,健忘的毛病比较严重?”

席的指尖将掌心攥出了血。

“我以为...”旁边的沈萌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我以为那是苏冶哥的性格原因...”

她还偷偷调侃过苏冶是笨蛋美人。

“不是的。”医生无声摇头,“这是病理性原因,而且PTSD加重了他健忘的问题,恐怕偶尔还会导致他幻听,幻视。”

苏岚猛地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捂着嘴巴,泣不成声。

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到苏冶的病房的。

因为苏冶的病情,来访者在医生的建议下暂时离开。苏韵的身体不好,暂时在顶层的会客区休息。

只剩下席一人。

病房门没有关严,席停留在门口,隔着门缝望着里面。

苏冶坐在床上,一些动作还保留着原有的习惯,双手交握搁在腿上。

他很安静,身体微微半侧过去,一直在看着窗外。

窗外大雪纷飞,不再是初冬时的细雪,而是鹅毛般的大雪,很像他们之前在日内瓦过圣诞时的那场雪。

苏冶就那样一直望着雪。

席则一直望着苏冶。

现在的你在想什么呢?

席无声地看着苏冶黑色微长的短发。

七岁的苏冶,下雪的时候过得开心吗?会出去和其他小孩子一起玩雪吗?玩完后会回到家里吃上热乎乎的一顿饭吗?

会想到未来吗,会猜到将来遇见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生,在日内瓦的大雪和圣诞钟声中相拥而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