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苏冶努力地开口。

“你知道吗，我那时在国外，有个当地的小姑娘跟我说过一个传说。”

席很耐心地点头，“嗯？”

苏冶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如果你思念的人也在思念你，你们就会在梦里相见。”

席微垂的眼神抬起。

落地窗外，隐约传来海浪撞击在山脚的浪花声。

半晌，席笑了。

“怪不得那我时候白天也要睡很久。”席握紧苏冶的手，“因为梦境也有时差，对不对？”

苏冶在黑夜中点灯的时候，席在窗前迎接黎明。

“嗯。”苏冶用力点头，“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

“真好。”席低声一句，抚上苏冶的脸想要亲吻他。

但苏冶把席的手拉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再次很认真地询问。

“后来呢，睡不着之后，有去看医生吗？”

席只好老老实实回答，“一开始没去看，因为正好在忙工作，睡眠时间缩短也是个好事。”

苏冶焦急道：“怎么能这样呢，要是身体被拖垮了，工作也没办法顺利进行，这样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席很慢地摇了下头，“不行，我等不了这么久。”

苏冶没听明白。

“你走之后的第二年，南市机场的那块广告牌要被替换掉了。”席低着头，“那是南市人流量最多的地方，每一个回到南市的人，都会看到这块广告牌。”

苏冶安静下来。

他明白了席的意思。

“我想尽快做出成绩，拿到奖项，赶在年末续上。”

那块广告牌是南市最顶级的公共平面资源，没有之一。

要登上那里，必须要有非同小可的作品与成绩。

连续五年，这块广告牌上的面孔都是席。

席的语气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带着苏冶从来没见过的很青涩的神情。

“这样等你回来的时候，第一眼就能看见我，就算想把我忘了也不行。”

他补充了一句，语气霸道了一些，像是掩饰那点不好意思似的，“你走到哪儿都能看到我的脸，听见我的名字。”

苏冶凝视这样的席，看了很久很久。

和惯常的恣意与张扬不同，说出这话的席，脸上浮现出一点不确定，和以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完全不同。

“...噗。”苏冶忽然弯着眼睛笑了出来，“席老师真的好幼稚。”

苏冶在席有反应之前，手指一寸寸摸上席的肩膀，半截身体破出水面，雪白皮肤上滚落着水珠。

他贴近席的耳边，近到柔软双唇能碰到席耳骨上那两枚黑金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