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因为这阵突发哮喘,被紧急带往公司的医务室,吸入雾气之后才好了一些。

然后公司给了他一份解约合同,理由是苏冶的身体不足以支撑男团高强度的唱跳工作,很有可能会拖垮Oril全团的进度。

因为这是星立单方面解约,补偿给的很优渥,一笔相当可观的解约费,很好地拿捏住了母亲需要大笔诊治金的苏冶。

要求是对外无条件宣称是个人原因退团,不能透露出是公司解约,即使对队友也不能开口,并且五年内不得出现在任何镜头之下。

那时候的苏冶自然一时半会无法接受,和高层争论了很久,最后高层一句话打破了他所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你的队友都是无限潜力的新人,难道因为你自己的原因,就要拖垮埋葬他们所有的可能性吗?”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情况,你在团里就是个定时炸弹,只要你多呆一天,炸起来其他三人一个都别想拎干净,都会被你拖累。”

苏冶没能再作出任何反驳。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队友的理想和抱负。

老二兼队长安思嘉在公司做了五年练习生,连续错过了三个团,最后才被Oril一把带了上来。

老幺江从风为了团内的练习和活动,大学甚至推迟了一年入学。

还有平时看着懒散无心的席,其实和苏冶一起窝在沙发里做了许多计划。

最终他签下了那份解约书。

星立的准备很充分,甚至在苏冶签完解约书后就告知他已经安排好了机票,让他尽快打包好行李离开,不要再和其他队友打照面,让大家安心继续工作。

小姨苏岚知道了他的情况,替他拒绝了公司安排的保姆车,亲自开车送他回和席住的房子,帮他一起收拾行李。

那天是个艳阳天,天空万里无垠。

苏岚在客厅里打电话交接工作,他在卧室里收拾自己的衣物,按席教他的收纳法,一件一件卷好塞进行李箱里。

苏冶恍惚着,忍不住在心里抱着一点可怜的幻想,胡思乱想。

下雪吧,请下场大雪吧。

要是下大雪的话,说不定飞机会误点,说不定会延期,他说不定还能和席再见一面。

苏岚在客厅里挂掉电话,站在合拢了门的卧室旁压住愤怒的情绪,小声开口。

“小冶,小姨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妈妈的病又复发了,她需要见你。”

苏岚站在离卧室半米远的地方,尽力用最轻柔的语气讲出来,但卧室里始终没有传来苏冶的应答声。

最后苏岚感觉不对,直接推开了卧室门。

苏冶倒在行李箱边,手里抓着手机,嘴巴传出断断续续喑哑难听的喘息声,眼泪流了满脸。

手机里是一条消息通知,是席发来的。

[水水,好好休息,我在路上,马上就到家。]

苏岚看见苏冶这个样子,当即哭了出来,抱着苏冶联系司机上来帮忙。

苏冶倒在苏岚的怀里,看着苏岚的眼睛,泪水不断地涌出来,淌进他微张的嘴里,咸得发苦。

司机很快带着药跑上来,把苏冶背了下去。

苏岚留在后面,只拿了必要证件,把钥匙还给房东,带着苏冶离开。

空气从肺部一丝一丝挤出,窒息感淹没全身。

苏冶的视线发花,半空中似乎升起许多斑斓光团,他觑着眼去看,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