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景闭着眼睛不动,感觉到轻而敏捷的熟悉脚步声一路小心的踏入房间。

他被愤怒的小狐狸给冷落一下午,此刻简辞总算再踏进房间。

简辞先探头探脑趴在床边观察了一下祁修景的睡颜,见他没有要醒来的意思,这才绕着房间开始寻找那项链。

先前祁修景不省人事中仍旧用力紧攥着它,掰都掰不开,以至于医生都没法给他在这只手上打吊针。

直到简辞趴在他耳边恶狠狠说“你再不放开,就等着用这只手签离婚协议吧!”祁修景才奇迹般慢慢卸去力道。

当时简辞不想看这讨厌东西,随手给他放在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现在再一看怎么没有呢?

绕了两圈也没找到,简辞不愿放弃,心急地非要立刻去确认那条绳子是不是出自他自己的手。

忽然,他的余光一瞥,无意间瞥到祁修景的领口那熟悉的茶棕色。

怪不得找不到,这家伙一只爪子受了伤,另一只打着吊瓶,显然都不利索,天知道他是怎么自己把它系起来、重新挂回脖子上的。

简辞没办法了,既然没法拿在手里好好端详,他只好小心屏住呼吸,俯下身去缓缓凑近了祁修景,瞪大眼睛去看。

碍事的病号服遮挡住视线,露出的非常小一截根本看不出什么明堂。

简辞越凑越近,到最后只好爬上床却也仍旧半天也看不清。他最终心一横,小心翼翼伸手开始解祁修景的扣子。

祁修景感觉到温热的鼻息撒在自己领口,简辞的头凑得很近,如果自己现在睁眼低头,甚至就可以吻一下他的脸颊。

好闻的香味萦绕在鼻尖,祁修景没有动,任凭简辞自以为悄无声息的解他扣子。

万一真不是我那条怎么办?

简辞心里有些紧张。自作多情空欢喜的滋味已经尝过一次了,他不想一个坑摔两次,尤其不想摔在同一个狗男人身上。

可万一真是我那条怎么办?他明明那么厌恶我,当时到底为什么要去捡?

刚刚注意力被吃瓜群众给带跑偏了,比起大家关注的“你当时为什么不收”,对于简辞而言,更应该关注的其实是他为什么还要去捡。

各种混乱的念头在脑子里乱飞,等简辞回神的时候,他本想解开一个扣子,但此刻已经解开了祁修景的上半身所有的扣子。

我靠我靠!差点不小心把裤子都给他脱了!

简辞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低头一看,祁修景现在已经近乎被他脱得半裸了。

简辞连忙手忙脚乱想给他系回去,却忽然听到祁修景不轻不重咳嗽了一声。

明显是醒着的那种咳嗽。

停在扣子上的手僵住,简辞的脸迅速变红,没抬头去看也知道某人现在必然正笑意无奈地看着他。

“你……你闭上眼睛!”简辞尝试掩耳盗铃,“没醒没醒,你什么都不知道,等我悄悄给你把扣子系上之后你再醒。不然我现在宰了你!”

祁修景只好又闭上眼睛。

等简辞手忙脚乱、扣子全部系错了位的勉强完成任务,听到了“行了,你可以醒了”的指令,他这才睁开眼睛。

简辞脸红,横竖已经丢人了,他破罐子破摔般清清嗓子道:“那个,把你的宝贝破项链给我看看!”

祁修景却不动,只面无表情淡定道:“头晕没力气,你想看就过来自己看吧。”

简辞:“……”

妈的,狗男人你是瘫痪了吗?

简辞没办法,又奈何不了突然弱柳扶风的某人,只好再次趴在他旁边伸头去看。

额头忽然蜻蜓点水一触,温凉的触感仿佛有微弱电流般酥麻是祁修景的嘴唇。

简辞随即瞪大眼睛,祁修景迅速“虚弱”闭上眼睛,仿佛精神不济又要睡了,刚刚不干人事的不是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