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行的手一顿,眼里晦暗莫测,不知在想什么,良久,他才把顿在空中的手收回来,淡淡道:“太傅,与我终究是生疏了。”

傅时雨默默垂下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封长行的神色,他眼下清灰,面色可以瞧出明显的憔悴和疲态,绣着金边的袖边沾了些灰尘,鼻尖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看来昨晚的确是发生了什么。

担心封长行看出异样,傅时雨的目光不敢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又重新收敛起默默观察的视线。

但封长行已经察觉到了,有意无意地说了句,“昨夜,广陵王从牢里逃走了。”

傅时雨心里一震,快速压下眼里的惊诧,表面平静地嗯了声。

封长行瞥他一眼,勾了勾唇,“太傅一点也不惊讶?”

傅时雨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封长行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最终他又什么都没说。

两人相对,各有疑心,眼里都似蒙了层薄薄的轻纱,谁也无法窥探到对方内心的想法。

“太傅好生歇着吧。”封长行从榻上站起身,“三日后,朝中会举行登基大典,太傅届时也会出席。”

傅时雨掌心起了层湿湿的冷汗,他扬着语气问:“你真有把握,那一天会登上龙位?”

封长行笑了笑,意味不明地说:“这不是有你吗?”

他挑着傅时雨下巴,眼底幽深如渊,轻声地喃喃着,“不然我何必大费周折抓你来这?”

傅时雨也跟着笑了起来,意味深长道:“若不抓我来,殿下恐怕还有机会,但您把我抓来了,那是一点机会也没了。”

封长行的眼神骤然阴冷,捏着傅时雨下巴的指尖微微用力,淡漠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