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皇上成亲十余载,从王妃到皇后,再到如今的太后,我自问没有苛责过谁。”太后口中的皇上,指的是先帝萧循,即便萧循驾崩已有数月,她私下里是改不过口来:“她埋怨我,不过是把对皇上的气撒在我身上,她原能做个风光无限的淑妃娘娘,好不容易怀了身孕,本还有机会坐上贵妃的位置,可皇上一走,一切都变了,皇妃和太妃的区别,实在太大了……”
一个是帝王后妃,恩宠风光,一个是先帝旧人,谁能略胜一筹,显而易见。
薛柔或许是怨恨萧循的,她同众秀女进宫,成了位份最高的淑妃娘娘,才两月就有了身孕,这是绝无仅有的尊贵,一旦诞下个皇子,晋贵妃位指日可待。
在她满心欢喜,满心期待之时,皇帝驾崩了,她所有的谋划,所有的幻想,全部支离破碎。肚子里的孩子没了爹,成了遗腹子,即便将来封了王,也不及做皇子尊贵。
她原本,还是想和皇后争一争的……
薛柔躺在床上,肚子里隐隐的疼痛已经叫她有了不好的预感。
太医把脉像入定似的,她皱着眉,头上沁出细汗来:“到底怎么个结果?”
太医躬着腰,战战兢兢额的回答:“娘娘原本气血两虚,现下又见了红,动了胎气,只怕有早产的可能……”
“怎么会这样?不是已经七个月了吗?”床上躺着的人微眯着眼,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丝惶恐不安。
太医心里叫苦不迭,但还是状着胆子说:“您先前郁气不散,情绪起伏过大,难免会影响腹中孩子,臣只能尽量延一延时间,但能拖多久,还不知道,胎儿在母体中多待一日总是好的……”
后头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心里既悲凉又不甘。
她唯一的倚仗就是这个孩子了,断断不能出事。
她的孩子,可是皇帝的兄弟,当今皇帝年幼不经事,哪天摔了一跤死了,皇位可就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了。
想到这里,薛柔心里迸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眼里生出光来,又强行克制着激动的情绪,转头吩咐贴身宫女:“去给哥哥传个信,近日有空进宫来,我想见见他。”
宫女满心疑惑,不知主子为何想起这茬,但还是垂首应了。
冬猎要提前布置围场,准备猎物,还有狩猎的地方,不能有悬崖峭壁,不能是深山山谷,以防遇上危险。包括狩猎时使用的弓箭马匹,都统一制作安排,能来的冬猎的都是皇室贵胄和望族子弟、武将大臣,不能出一点纰漏。
初冬开始,禁军副统领沈隽彦就开始准备起来,小到箭头马蹄都要亲自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