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王闭目,大厥之症是不治之疾, 母妃撑不了多久。之后呢,他与皇帝?
微颔首, 眼神越过站在前的二位,落在床上。徐雅雯面有悲戚,昔日雍容华贵的懿贵太妃,皇帝生母,现如一截枯枝一样瘫在床上,再无一丝尊荣,慢慢地腐烂等着死。
犹记得她才嫁予恪王时, 懿贵太妃很不喜她。她觉徐家女容貌太盛, 会勾得恪王沉迷于女色,不等他们新婚满月,宫里就赐下六女侍。天家贵子, 长于深宫内廷,若不是天性使然,怎会败给温香软玉?
这么多年,她小心捧着宫里的这位,如今终于到头了,再也不用曲意逢迎。徐雅雯也辨不清她这心里是高兴居多,还是仓惶占主。
一股异味自床上散开来,未等皇帝出声,已有宫女上前。尿骚混着那……那臭味闯入鼻中,徐雅雯想掩面逃离寝殿,但皇帝和恪王均未动作,她也不敢。
宫女放下床帐,矗立许久不动的皇帝终于移步了,走在前出了寝殿。跟在后的恪王到寝殿门口时,脚下一顿,回首看向床榻,眼底晦暗不明。
那味儿还在,徐雅雯不想开口,胸腹之中已开始翻涌,酸水不断渗出,她想吐。
出了寝殿,皇帝就见皇后正等着,知道她是因为朱氏女的话有所顾忌,也不怪罪。再者他也不想她在慈安宫多留,走上前去。
“皇上,”李安好屈膝行礼:“太妃好点了没?”
皇帝摇首,大厥之症虽属绝症,但只要病者心绪平静,好好配合调养,宫人照顾得当,其实可以活很久。但……但依照接下来的事态,他直觉他与那人之间的恩与怨很快就结了。
李安好放在腰侧的手微微动了动,看着皇帝清冷的眉眼,知道恪王一会就出来,稍有迟疑后还是伸手去握住其垂在身侧的右手,靠近点点,柔声安抚:“臣妾在这好好守着,让宫人仔细照看太妃,您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好好用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