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骗他,他也不会生气。
“谢谢你呀,宋延祁。”
她终于又肯叫自己的名字,而非三弟,宋延祁觉得脸有些发烫,他的手指抠着衣裳,微微侧脸,见她发间还挂着几根草,便指了指,温声道,“你,头上还有。”
顾妆妆拍了拍,枯草入得更深一些,宋延祁弓腰探身过去,砰砰的心脏跳得愈发快速,他屈起手指,尽量平缓着声调,“你低头,我帮你拿下来。”
她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露出的一截雪白颈项似玉石般光滑温润,柔软的碎发拢在耳后,青色的血管从皙白的皮肤下浅浅跳动,宋延祁的手指落在那片乌黑。
他摘下枯草,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耳根子也热的厉害。
“好了吗?”顾妆妆低着头,只拿余光瞧他。
“好了。”宋延祁坐正,将枯草拿到她面前看了眼,顾妆妆的眼睛弯的像月牙,“宋延祁,我是要去益州的,可,我不想让宋家人知道,如今瞒不过你了,还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可好?”
宋延祁的眼睛亮亮的,他的手指压住身后的木板,沉声道,“你放心,我不会说的。”
昏暗的殿内,沉水香的味道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太医退下后,魏帝只留了方信在侧。
周衍之躺在床榻上,双眸紧闭,嘴唇虚白,上身赤/裸着,缠着几条纱布,帷帐内的情形,方信与魏帝方才看的清清楚楚。
周衍之身上有许多旧伤,腰间一处几乎致命,从前腹捅穿后腰,伤疤还是血粉色。胸口有处浅显的刀伤,伤痕未愈,用刀之人没下狠手,却对准了心脏位置。
“你觉得此事,是谁做的?”魏帝背着手,低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