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夫人啐了她一口,“你才是最圆滑的那个,两不得罪。
我只有延年一个儿子,他跟妆妆成婚不过半年,你见他对谁上过心?便是对我,对他父亲,都疏离淡薄。唯独她,唯独待她不同。”
满腔义愤,怒气填胸。
宋夫人擦了擦唇,又道,“本身这门亲事,便是他背着我去顾家提的!”
这才是根源,林嬷嬷咋舌。
沈红芙死后,宋夫人原是想着给他再定下沈红音,没想到,宋延年连声招呼都未打,径直携了媒婆,去顾家下了聘。
宋夫人扶着院墙,调了调呼吸,“若不是延年自作主张,顾家那样的小门小户,几辈子能攀上我们宋家,可笑。”
林嬷嬷明白,说到底,杜月娥是嫌弃顾妆妆的家世太过单薄,于宋家生意无一点助力。
她叹了口气,顺着宋夫人的话接下去,“沈家二小姐却是不错的,为人精明,善于盘算。”
宋夫人眼睛一亮,面上终于和缓起来,“明日红音还要过来,说是从西夏来了几匹稀罕布料,你说这孩子,真是”
投缘。
林嬷嬷扶着她往院子走,心道,哪是缺布料,分明是想给少夫人添堵。
月上柳梢,薄薄的云被风一吹,露出银色的面,鸟鸣清幽。
翌日天蒙蒙亮,宋延年便醒了,蜷在怀里的人纹丝不动,像只乖巧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