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爷讪讪一笑,最后到底还是松开了筷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夫人把最后一块脆皮乳猪沾着砂糖,放在口中,咔擦咔擦的,赵老爷忍不住吞了下口水,最后突然想到什么,离开招呼小厮道:“快快,现在就赶紧去八方客栈里头,跟人家小厨娘定一整只的脆皮乳猪,一会儿直接把银子付了,省得又抢不着。”
赵太太慢条斯理吞下口中的食物,这冷笑道:“老爷方才不还觉得人家小厨娘做的东西肯定不如醉仙楼的炙肉好吃吗?要不老爷明儿去醉仙楼吃,顺便看看舞姬,我就不陪老爷,我在家吃人家小厨娘做的脆皮乳猪。”
“太太说笑了,是我见识短,太太莫要同我一般见识。”赵老爷乐呵呵认错,“的确是没想到许记的脆皮乳猪这般好吃,要不改日等小厨娘回了许记,我带太太过去城外的许记吃?说不定别的吃食也很美味,还有二两银子一盏的清汤燕菜,五十两银子一罐的福寿全,现在我倒是觉得人家应该不是乱标价,而是这些吃食就值这个价。”
夫妻二人也的的确确想过去许记吃,正好过去玩几日。
不仅赵家夫妻如此,今儿跟许沁玉那买到脆皮乳猪的其他一些老爷太太夫人们也都差不多想法,吃过脆皮乳猪后,立刻就让小厮丫鬟们去定明天的,还要整只,打算跟家里人都一起尝尝看。
只是没想到,过去后,许沁玉无奈告诉他们,“明日定脆皮乳猪的食客也很多,恐怕一人一只有些难,只能定半只。”
连许沁玉都没想到,脆皮乳猪火到这个程度,全都是回头客,吃了还想吃,这些有钱的老爷,真要是一人买一只,她跟冬骞,哪里能烤这么多,还是因为八方客栈后厨位置比较小,只能砌一个烤炉,所以烤得慢,要是在饭庄那边,好几个烤炉呢,一次就能烤二十只出来。
就这样,许纪的脆皮乳猪就在饶州城里头火了起来。
饶州城的不少食客也都打算等许沁玉回了许记后,他们也去城外的饭庄里头住上两日,瞧瞧许记其其他吃食是不是也同样美味。
……
醉仙楼里。
醉仙楼的东家姓孔,叫孔琨,今年四十,既是醉仙楼的东家也是醉仙楼的大厨。
孔家虽然不像冬家那样的百年世家,醉仙楼到如今也不过就经历了两代人而已,孔琨跟其父而已。
孔琨的父亲十一二岁的时候,家里遭了天灾,逃荒路上死得就剩下他一人,最后遇见个厨子,收养他做了义子,教他学厨艺,他义父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师徒二人相依为命,但没想到他二十那年,家里出了意外,他夜里跟师父睡觉的时候,天儿太冷,夜里都烧着炭火,却出了事。
孔父的义父也是开食肆的,第二天早上,食肆的伙计等了许久都不见二人来食肆,有点担心,就寻来孔父的义父的院子里,敲了半晌的门也没人开,只能在周围邻居的帮助下,破开院门,发现门窗紧闭,敲门也没人应,把里头的门破开,就见师徒二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大家急忙把二人送去医馆,郎中说是因为炭火其实也有毒,要是屋中门窗关的太严,很容易中毒。
孔父因为年轻,身强体壮,只是昏迷不醒,孔父的义父因为年纪有些大,所以同样中了炭火的毒,只有孔父被救了回来,孔父的义父没了。
之后孔父很是伤心,把义父埋葬后,就离开了那里,说是看着义父的屋子和食肆就很伤心受不住。
他把义父的食肆跟院子卖掉后,带着银钱浑浑噩噩来到饶州城,然后在饶州城定居下来,开了醉仙楼。
当然,这是孔父自己对外说的身世。
一开始醉仙楼也只是个小食肆而已,十几年过去,小小的食肆就成了现在饶州城最大的酒楼。
孔琨是孔父二十多岁成亲后才生下来的,孔父就他一个儿子。
现在哪怕孔琨是醉仙楼的东家和大厨,不过孔父人也还在,就是已经六十多,开始颐养天年,不操心醉仙楼的事情,醉仙楼都是孔琨管着。
孔家的醉仙楼在饶州城开了也有四十年,早些年西南最乱的时候,醉仙楼都能平平安安开下去,可见父子两人也是有点本事。
孔琨从许记饭庄刚开业时,就知道许记饭庄或许会成为醉仙楼最大威胁,所以就想出了请些异域舞姬在醉仙楼表演,还有所有吃食都按照七成的价格来。
果然,食客们并没有减少,没有人去城外的许记饭庄,醉仙楼的食客反而比以前更多了。
孔父跟孔琨在饶州城开了四十年的酒楼,眼光也是很老辣。
饶州城这些年也不是没有跟醉仙楼差不多大的酒楼开业,但都没打得过醉仙楼,很多都撑不过半年一年就关门大吉,也就醉仙楼一直鼎立,现在也就形成了一家独大的局面,其他酒楼跟醉仙楼没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