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殊半开玩笑道:“不会是天堂。”
“这世上有天堂吗?”
元殊斩钉截铁道:“有”
片刻,他又重复了一遍。“有的”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一条公路边,公路一侧靠海,虽然有路灯,仍看不清海面。潮水未涨,依稀可闻的海浪一遍又一遍的拍打在海边的礁石上,粉身碎骨,最终化作泡沫。
元殊从车的后备箱里翻出一个手电筒,提着简易帐篷,两人并肩朝海边走。
海风冰凉,隐匿着浓浓的汹涌味儿,似乎要把人拽入着漫无边际的危险之中。两人坐在帐篷里,等待日出。
萧也记得,有个人曾允诺过他,要带他来海边看日出。也是此人,冷漠的对他说过:
从此,死也不相见!
同一张嘴,对他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也吐过最恶毒的语言。
二人各怀心事,相默无言。
照明灯发出的微暗灯束与海面上无边无际的漆黑形成对比,一明一暗,这样强烈的反差中,黑暗明显更胜一筹。元殊抬手将眼镜摘下……
他要看清这片黑暗。
对他而言,黑暗是隔绝人性丑陋的屏障,是被枪林弹雨围攻下的铠甲,是他难以逃离现实从而伪装的保护色。
黑暗,是伪善者的地狱,却是他这个催弱者的天堂。
“能不能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