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感觉到被他喝下去的茶又顺着往上顶,他舌尖压不住了,眼睫才颤了颤。

不止是茶,五脏六腑都要扭曲地从他身体里爬出来。

颜怀隐紧紧抿着唇,冷静地从袖子里掏出来一方干净的帕子,熟练地用帕子捂上唇,他微微弓起腰身。

一阵压抑地咳嗽响起来,寂静了一下午的屋子里才有了点响声。

片刻后,咳嗽声止住,颜怀隐复又直起腰来,他平静地把帕子从唇边拿开,将沾了血的那一块折在里面。

谁都没看见。

江敛五天都没回来。

这五天里颜怀隐和以往没有什么区别,虎符的事情还在找,江敛将东厂和锦衣卫的腰牌都留给了他,除去找虎符的那些人,剩下的人只要能和朝华城内的人取得联系,颜怀隐尽数派了出去,去找江敛的下落。

他把所有事情安排的井井条条。

离了江敛并没有不能活,但如果颜怀隐倒下,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这么多条人命,都依靠着他,谋反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所幸颜怀隐没有倒,这让所有人都慢慢安下心来。

只有颜岫青发现了些不同,江敛在时,颜怀隐会好好吃饭,哪怕不想吃,江敛一看,他总会吃几口。

如今吃起饭来,往往一整顿饭下来,颜怀隐只抿了两口茶。一整顿饭的时间,颜怀隐多数在沉默地发呆。

粮食珍贵,他明令禁止过搞特殊,自然包括自己,饭桌上不吃,往往就意味着接下来就不会吃了。

颜岫青想劝,却也劝不动,唯一能劝动他的人不在这里。

加之颜怀隐将更多的事务交给她处理,颜岫青分身乏术,她隐隐知道颜怀隐的意思,悟到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血液都灼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