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出鞘,横在了赵岁岁身前,那刀刃离他脖颈不过三四寸远的距离,但凡他没刹住脚步,恐怕已经撞到了上面。

赵岁岁吓的动都不会动了,刚刚吃下肚的,冰凉的食物涌上喉管,他嘴唇抖着,仰起头去看穿着甲胄的拿刀人。

那人太高太大,阴影笼罩下来,禁军藏在兜鍪里的眼睛低头看向他,像是一座巨山。

那双眼没有一丝情绪,不像个活人。

只一眼对视,赵岁岁浑身就是一凉,多年来为官的察言观色救了他,身体先脑子一步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弯腰滚在了地上。

削薄刀刃紧紧挨着他头顶而过,撕裂了风。

他要杀了我。

赵岁岁跌滚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脑子里只能反应出这一句话。

他浑身发软,没了再滚一次的力气,恍惚间赵岁岁听见了凌乱脚步声,到处都是的哭喊声充斥进他脑膜,他双手抱着头,在手臂的空隙中露出了一只眼,抬眼打量着周围。

没有了高大的阴影,赵岁岁瞧见了散在空中往下撒的,凌乱的发丝。

有风吹着,那发丝在火光中,在叫喊中慢慢地晕开在空中,它们下落的那么慢,缓缓飘散,在嘈杂的吵闹声里显得柔软迟钝。像奇异的,漆黑细长的雨丝。

赵岁岁怔了怔,呆呆地去摸自己的鬓角,摸到了头皮上的血丝。

他这才发现自己鬓边被削掉了一角,发冠全散了。

他于这一刻回过来了神,赵岁岁不顾自己的头发,他连滚带爬地转了个方向。

他看到了无数个穿着甲胄的禁军身影。

全是禁军!怎么那么多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