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一夜没怎么睡,眉目间有些倦色,听到他这么说,道:“不用了,我要走了。”

“那大人回来用午膳么?”戴叔道笑道,“若是午膳来不及,晚膳时便再炖些。这批燕窝是血燕,宫中的娘娘都吃不到呢,老爷说专门炖给您补一补。”

听到他说江敛,颜怀隐脑袋就疼。他看着戴叔道,温声道:“我不会再回来了。”

戴叔道一顿,笑容僵在了脸上。

天还未亮,江洋就敲醒了千岁府的门,说承德帝传了旨意要江敛进宫。他去江敛卧房没见到人,想了想后,来颜怀隐院子一看,果然见到了他家老爷。

坐在颜怀隐屋子外门槛上的老爷。

江敛一只长腿屈起,手臂松松搭在膝盖上,低垂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晨曦薄雾下,背后紧闭的门的阴影投下来,打到他身上,像道还未来得及逃窜的黑夜剪影。

秋天的露水深,他浑身都冒着寒气,戴叔道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在这里坐了一晚。

明明是冰冷的,偏又带着些懊恼。

戴叔道第一次在他家老爷身上看到了可怜的意味。

可下一瞬他就不这么觉得了。

察觉到有人进来,江敛抬了抬头,看了过去。

只一眼,进了院子的戴叔道就吓的跪在了地上。

任谁都能看出来,江敛心情很不好。

天地良心,是他猪油蒙了心,他这冷心冷情杀人不眨眼的主子怎么会可怜。

顶着他没什么情绪的目光,戴叔道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老爷,皇上传您进宫,小江公公已经在院外候着您了。”

他说完,良久没听到回答,戴叔道只能这样在地上跪着。